朱由检听着老汉的话,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周延儒温体仁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身子就是一软。
他们本以为,即便是安排好的“托儿”没到。
也不会出大的纰漏。
毕竟官兵这么多,这灾民应该不会泛出浪花来。
没想到,这刚一来,就遇到了麻烦。
“老丈,叨扰了,您老刚才说这粥吃不下,拉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朱由检走上前,拱手问道。
“你……你不是灾民吧?”
瘦骨嶙峋,衣衫破烂的老汉佝偻着身子,打量了一眼朱由检说道。
“呵呵,我虽然不是灾民,但是也和灾民差不多啊……”
朱由检微微笑着说道。
说实话,他心里是苦涩的。
纵然这个烂摊子不是他弄的,但是他现在是执掌这一片天下的主宰。
肩负着几万万老百姓的生计。
灾民,他想象的和看到的完全是是两个概念……
他看到这一幕幕凄惨的景象,也理解当时为什么农民会造反……
“哎,这些当官的,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的,这不是欺上瞒下嘛?”
“你看看,你看看碗里这都是啥?”
“全是砂子啊,一碗里面,连几个米粒儿都见不到。”
“这砂子,你说能吃的进去吧?”
“能拉的出来吗?”
老汉说到这里,面色有些苦涩。
“老丈,这里可是有官兵的,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周延儒一看,这老头就要打开话匣子诉苦了,赶紧插了一句。
“哼,我也五十多了,我不怕,别说官兵了,就是皇上来了,我都不怕!”
老汉被周延儒这么一说,有些愤怒。
“老丈,据我所知,这官兵可不好惹啊,你怎么就不害怕呢?”
朱由检刚才听到这老汉说了几句,不过,他问还是要问的。
“我一把老骨头,没什么可怕的了,我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宁锦大战的时候,战死了!”
“二儿子,又死在宁远之战,三儿子这次随边军进京勤王也战死了!”
“老伴,在来的饿死了!”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老汉说道这里眼睛都红了。
随即,干脆把手里的破碗递给到了朱由检面前。
“这那是人干的事儿啊!”
朱由检当即就火冒三丈,如果不是他还想知道更多的情况,这时候已经大开杀戒了……
这碗里全都是傻子,就是连喝一口,都喝不下去……
“对啊,这些当官的,良心合适坏透了……”
“你看看我们这些灾民,没有死在路上,眼看着就要死在着粥厂了……”
“造孽啊!”
“听说这都是内阁的安排……”
老丈说到这里,竟然呜咽这哭了起来……
“老丈,你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啊?他就是当今皇上!”
眼看这老汉开始说内阁的不是了,温体仁当即就喝了一嗓子。
其他的大臣都已经吓成傻逼了!
不得不说,这老王八,还是挺有两下子。
他适时的堵住了这老头的嘴,同时也让皇上没机会继续问话。
而且,这也是规则之内的,皇上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怪罪他……
这些灾民这辈子都不敢想能见到皇上,自然会被皇威吓的不敢说话……
“啊……”
“皇……皇上……”
老汉直接懵了,手里的破碗也都“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皇上驾到……”
曹化淳看皇上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当即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顿时,哗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片……
继而,整个粥厂内外,官兵灾民等人,如同海浪一般,由于近及远,呼啦啦的开始下跪……
一个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匆忙跪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一大片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爆发……
“你们这声万岁,朕当不起!”
“朕让你们吃这些,愧对你们!”
“愧对天下苍生!”
“今日,你们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朱由检踏上一个高台,望着几乎在饿死边缘的灾民,内心十分沉重。
低沉着嗓音说道……
“臣等失职!”
“请皇上责罚!”
这一席话出来,内阁大臣们都吓尿了,哭着说道……
“你们?你们没有失职,是朕失职!”
“来人,给所有人的大臣们,都把粥满上,给朕也满上!”
朱由检心里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
即便是巧舌如簧的温体仁现在也不敢说话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
曹化淳当即扯着嗓子道。“你们是要抗旨吗?”
顿时,就有几个人爬起来,去给所有人到拍粥……
负责赈灾的官员,这个时候,心脏都快吓的停止跳动了。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皇上会突然驾临粥厂……
这个时候,交代后事恐怕都没机会了……
“吃啊,都看着干什么?”
当那些掺了砂子的粥端到各大臣面前的时候。
这帮人一个个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都是坑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老百姓多苦。
也从未想过,在粥里面掺了砂子,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滋味。
朱由检说完,端起碗就往自己嘴里灌……
“皇上,您不能啊,就让奴婢替您喝了这碗粥吧!”
曹化淳不愧是曹化淳。
这个时候,如同蚂蚱一样跳起来,抢过了朱由检的碗,就往自己嘴里灌。
要是王承恩,指不定还没这个眼色呢……
其他的大臣一看,只能是捏着鼻子,往自己嘴里灌……
“皇上,您……您不能啊……”
这个时候,刚才的老汉也才反应过来了,哭着喊道。
“朕对不起你们,大明,还没有烂透!”
“朕今天还你们一片蓝天!”
“来人,将粥厂的所有官兵,全部拉出去砍了……”
“户部接手粥厂,现在立刻马上熬粥,熬厚粥,朕要和百姓们今晚一起喝粥!”
“臣领旨!”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一挥手,锦衣全数而动。
“皇上,我们冤枉啊……”
“皇上,冤啊……”
负责粥厂的大小官员几十名,兵丁好几百人,一个个撕心裂肺的喊着。
“冤枉?你们有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捞的满嘴流油,你们冤?”
“你们有老百姓冤吗?”
这个节骨眼上,温体仁抓住机会赶紧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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