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的皮肤苍白而缺少血色,像是长年不见阳光,腰也细瘦,于是撞伤的痕迹显得触目惊心。
陆文川没再往上看。
姜棠没有等多久,便听到陆文川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说:“姜棠,你连自己都不当回事吗?”
姜棠不敢回头,只盯着远处的窗户,她看见上面有一块小小的,潮润的湿痕,像是呼出的热气。
在剧组的时候撤掉护具时姜棠是没有一点想法的,现在却开始后悔。
她再迟钝,也感觉到陆文川在生气。
姜棠应该是想和陆文川说些什么,可她实在不善言辞,动了动嘴也没说出一句哄人的话。
姜棠只能像是在做检讨一样对陆文川说:“对不起。”
陆文川没有说话。
“对不起。”姜棠脑袋不停使唤,又说了一次,话音落了才意识到已经道过一次歉了。
陆文川很安静,过了一阵子,姜棠眼睛又无法对焦了,眼皮重新抬起来,才听见陆文川说:“我没有怪你。”
“不用道歉。”
姜棠“嗯”了一声。
陆文川停了一会,让姜棠转过来:“你知道拍一些有危险性的戏时,护具对于演员来说,代表什么吗?”
姜棠睫毛抖了抖,手指偷偷攥了一下:“我知道。”
“姜棠,你不知道。”陆文川平淡的说:”所以你把它撤走。”
“是谁教你这样拍戏的?
陆文川很有礼貌,他对姜棠也一直很温和,除了少数时候故意的逗弄,陆文川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姜棠讲话。
姜棠很慢的摇头,眼睛有一点红的说:“没有人教我。”
姜棠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是想把戏拍的更好,让老师更加满意一点,她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并且,姜棠也没有事事都先考虑自己的习惯。
姜棠会因为陆文川受伤和一向很尊重的陈平之吵架,会因为医生给陆文川拆纱布,在一边紧张的脸发白,却好像从来不在意自己,她仿佛把自己当做一个可有可无人。
陆文川想,姜棠从《偷光》杀青,长到现在,应该很少有人关心,很少有人爱,所以姜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潜意识里觉得不会有人在乎她痛不痛,不会有人在意她受不受伤,到最后,姜棠变得自己也不在意。
陆文川:“姜棠,你看着我。”
姜棠这时候还在想,她好像从来没有看陆文川对谁生过气。
姜棠抬头,对上了陆文川的眼睛。
那是一双永远在她看到的时候,都会让她心动的眼睛。
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此刻只专注地看着姜棠,漆黑眼瞳里,倒映的也是她的影子。
陆文川对姜棠说:“护具是最后一道屏障,以后不要这样演戏。”
姜棠一直都学不会该怎么拒绝陆文川,况且,陆文川从未对姜棠提出过要求。
姜棠乖乖点头说好。
陆文川不知道有没有信姜棠,又盯了她一会,这个时候,姜棠丢在床上的手机开始响,
姜棠走过去,拿起手机。
然后看见给她打电话的是何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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