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擂响,金风震,征北男儿献忠魂!破强掳,打黎蛮,稀里哗啦笑开颜!笑开颜!战擂响,......”
此次北境的战事不同以往,两军隔着五十里的中寰地带,消无声息的对峙了近两个月,除了小有几缕人马产生摩擦,从未大面积正面产生交锋。
享受惯了征北军大捷的燕州百姓无一不感到憋屈,是日日翘首以盼,盼着能全城能欢庆的大捷能早点儿到来。
这不昨日,卫黎刚刚鼓对鼓、锣对锣的把这蓄谋已久的战事掰扯清楚,城中眼尖嘴快的立马就把消息传扬了开来。编成了顺口溜,让走街串巷玩闹的孩子们传唱,不足一日,城中无论是走卒商贩,还是世族官商,纷纷得晓了征北军大胜,黎国大将魏子建身首异处的捷报。不禁,竟成了城中百姓最大的谈资,家家户户最可乐的欢心事。
是啊,打了胜仗,该高兴才是,可自城巷中最大的药坊归来的苏肃却一丁点都笑不出来。
耳闻着百姓的欢腾喜气,他只能抬起手像是遮蔽日头一样,遮蔽起脸上的衰气,以免让自己显得尤为的不合群。手上拎着几包草药,不过二三斤的重量,此刻勾在他的手指尖上,他却感觉仿佛重达千斤。
疾步而行,好不容易怀揣着不安与郁闷,穿过了闹市,他终于能将步子慢下来。可一抬眼,正巧又碰上北定王府禁中敕造的牌匾不偏不倚的撞入眼底,才说挺直的身板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再次佝偻了下去。
想着这短短两日,发生的诸多麻缠事,他无力的深叹一口气,忽觉浑身气力被抽空,真想就地把自己掩埋了,以此来为大意之中犯下的错误恕罪。
同吃同住,同长同行,自小到大,他自认就是自家世子的另一双手,另一双脚。那日不过是回府报个信这么简单的差事,竟被他如此大意上了贼人的当,连累了世子妃身怀六甲被贼人掠去不说,还害的世子又中了那蔻乌之毒。
那毒药的凶猛劲儿,他是亲眼见过的,饶是太子殿下深谋远虑,未雨绸缪,也少不得还得让世子再受些苦楚。
且祸不单行,太子殿下又出了这样的事,以世子的脾性和两人的交情,醒来少不得又得闹上一通。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深叹自己没用。
哀思之下,往往思极而殇,苏肃止不住的一声又一声的叹气,报以侥幸心理,想着那日他若是小心一些,没着了奸人的道儿会如何如何...蓦然间,无意将目光垂下,捕捉到手中的药包,哀戚之余,立马又清醒了过来。
眼下世子生死未卜,他就这样自怨自艾,算怎么回事,世子如若醒过来了,该他的惩罚自不会少,用的着他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况且,军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人人心里都抖成筛子,慌乱不堪,如若他在打了退堂鼓,就此逃避了去,世子妃要如何自处?千万将士们要如何自处?就连丹月也定不会再给他一个好脸色。
一想到丹月要再给自己摆出那副爱答不理的臭脸,数月都不消停,苏肃本就闷痛的胸腔越发难以呼吸,在心里狠痛骂了自己两句怯懦,赶紧给自己找了几个蹩脚的台阶,扬起了斗志,不敢再消沉。
加快了步伐,招呼门口的卫兵赶紧将紧闭的大门破开一个小缝,侧身钻了进去,直奔苏翊琬琰所居的西跨院而行。
“世子怎么样?醒了吗?”
院门才刚跨进一步,苏肃便一眼捕捉到丹月的身影,瞧着她正端着一盆放了白巾的热水往正堂步去,他连忙小跑过去将人拦下,喘着粗气,火急火燎的问道。
“诶诶,我手里的水盆!”丹月咋呼着,赶紧侧身避开苏肃的捞扯,正剐着他要嗔骂两句,蓦的瞧见他秋凉意浓的天气里又跑的一身汗,不禁心头一软,到嘴边的硬话变了味儿。
“世子好着呢,只不过这会儿还没醒。而且驸马爷一直在里面看着呢,有他在,咱们世子能有什么事...”
丹月对吴承扬的医术,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表示着苏肃担心的多余,“倒是统领你,取个药怎么这么长时间,刘家哥哥已经来寻你两趟了,说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瞧着四下无人,她端着水盆朝苏肃小进了一步,小脸缩成了苦瓜,声音略微喑哑,“昨日入夜,我听我爹爹嘴快说漏了几句,东边......是真的吗?”
自打陆鹤川入朝成了太子,丹月再不敢像狂热追随者一样对着她所拥护的君主直呼其名,且自知身份有别,平日里能避着就避着。
暂居燕州城近一月,她拢共就见过处于云端之上的陆鹤川两次,如今怎么也不曾想到竟有这样的噩耗传来,她还抱着一丝希翼,怎么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面对丹月如此询问,苏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顾着懊恼自责。蓦然抬首,才发现丹月正提溜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如求知的孩童渴望着他的答案。
更让他崩溃的是,那双眼睛乃至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委实离他太近,仿佛两人的呼吸都能交融在一起。
他的口唇骤然干涩了起来,且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结,正留恋在旖旎幻想中无法抽离,陡然间瞧着丹月颦着的眉头又凑了紧,立马心虚的侧过身子,以掩饰自己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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