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夫深谙医理,所言正是。”琬琰也不避着,直言回之。
“没想到小姐除了心善聪慧,还颇懂医术,老朽可要向小姐好好取取经,还望小姐不吝赐教。”
若他想的不差,用烈酒净手净面是比清水要事半功倍的。
这睦州府衙里里外外都是染了病的人,稍有不慎极易中招,以烈酒消除邪祟,就相当于从体表化去了毒荼,不单单能护体消杀,这心里也能宽慰不少啊。
“我哪有什么实打实的本事,都是女儿家无事待在闺中的瞎琢磨罢了,”琬琰谦虚一辞,没多细说,就揭了过去。
”若穆大夫觉着有用,不妨着前后染了病的百姓一日三次净手净面。庭场,回廊,角落,苏肃也会带着兵士们按时洒扫,味道是会重些,但效果想来却是不会差的。”
“如此甚好,老朽代百姓们谢过将军与小姐。自此以后,定竭力而为,不负您二位托付信任。”
穆世敬躬身退后,深作一揖,一看就是打心里眼里敬服这对金童玉女。
还想多说些什么,以证忠心,忽闻中庭那边又有人来唤,只好罢了意应下告辞,歉后退着,携着药箱跟人赶了去。
三步一回头,盼着苏翊和琬琰心胸宽大,将他先前那副没成色的样子,给忘了去。
由着五六药童端来熬好的汤药一一灌了下去,四周的哀嚎声渐渐弱了许多,琬琰放眼盯看着穆世敬远走时搓手挠头的背影,心头有了思量。
“我瞧着这位穆大夫还有几分怀仁之心,不肖传报的那样自私无德。”琬琰灵音清吐,道与身旁。
苏翊刚想应之,倏地只觉喉头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无意轻咳了两声,才发出了声量,“人心隔肚皮,是黑是白,日久见真章。”
扳过琬琰裹着粗布麻衣的香肩,凝眸对望,“行了,先别管他了。你是转也转了,瞧也瞧了,如今可是能放心了?”
“放心?这话何意?”说好的患难与共,这是又要攆她?琬琰不悦的蹙首。
“言儿把我想成了什么样,说了不再与你分离,自然不会食言,是有桩要事交于你亲自操持。”
苏翊眼神怼向苏肃,示意他上前把东西拿来。
“此处染病的百姓扎聚,于你甚是危险,何况你并不通晓医术,留在这也只是打打下手,帮不上什么切实的忙。你若真想替我分担,挽救睦州城水火之中的百姓,不如发挥你别有所长的本事。”
握住琬琰的纤细柔胰,一样冰凉彻骨,形态小巧的物什,被塞入了她的手心。
翻手摊开一看,一枚精致铜铸带着倒勾的钥匙,安躺在她的掌中。炙烤的日光直射在上面,泛着刺眼的金光,琬琰赶紧将它收到眼前,前后翻开了个仔细。
“钥匙?”琬琰举于眼前,不解问向苏翊,“哪里的?”
“睦州府衙,账房的。”苏翊眉尾眼角上扬,说起来,深感自己别具慧眼,太能人尽其才。
“府衙?账房?”琬琰凝看指尖,喃喃。蓦然想起城外驿馆中的那一遭,抬眉相望,与苏翊星耀深邃的眸光撞个正着。
“木清翔在任睦州四年,为虎作伥,明里暗里给冯唐输送利益不下十万两。他人死了,睦州府衙还是一滩烂账,眼前正是要用库银赈灾的时候,库是找到了,可这数目与账册上还差的多。
这么大一笔银钱,除了每年给陆傕钧上贡的,他们手里还能留下不少,想转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你待着这里无不堪大用,倒不如去帮我把那些账册理一理,兼顾着朝廷派下来的赈灾银两一并处置。”
“救灾救难,钱粮是关键,我身边的人也瞧见了,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莽汉,半点精明强干的头脑也没有,”苏翊边娓娓道来边朝苏肃努努嘴,嫌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唯有言儿你,能解我的后顾之忧了。”
苏肃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阵在心里抱怨自家世子太不讲兄弟义气,哄着何小姐安居后宅也就算了,还把他们这群死心塌地卖命的忠厚之人,全给卖了。
是,比上世子的花花肠子,他们都是榆木疙瘩,可也比外面的凡夫俗子强上不少吧。旁的不说,就说他,这几天,丹月依他依到不行,一见面就逮着他问什么时候能出帐。
嗐,谁说不是呢,小别胜新婚,这接连几日只能隔着帐子说说话,感情反倒更好了,假以时日,何愁大事不成,指不定还能赶在世子大婚之前呢。
瞧着苏肃跟犯怔一样,先是幽怨哀伤,又是挠头傻笑,苏翊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指给琬琰。
咬定了心思,说什么也要将她给支出去,不能容她一个柔弱女子,在此等艰危之地久占。
喜欢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请大家收藏:(www.yuchuanshuyuan.com)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豫川书院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