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早已被前后两次的遇难犯险吓的理智全无,即便身上压制着她的狂徒气绝倒地,卸去了对她手脚的束缚,她还是一味地阖眸飙泪扭动着。
唯盼着自己能趁机伤到那暴徒一二,逃过这凶险的一劫,干净完整的去到征北军营中。
她已然因‘前世’之事,亏欠了苏翊良多,如今又怎能再失贞洁,在他心头剜肉,她即便是死,也要抵抗到最后一刻。
琬琰这副孤注一掷,奋力顽抗的样子,形同一把利剑,当即刺入漆暗林木中,那双流光涌动的眸子。
愤怒,悔恨,怜爱,思念悉数并出,让他再也不能克制住自己,逼出体内十成功力,提气飞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到了琬琰面前,挥开敦实的臂膀,将她敛进了自己固若城墙的怀抱之中。
“滚!!放开我!!”
琬琰眉眼未睁,不知眼前正发生的早已天翻地覆,还是竭力的挥打着拳头,蹭地扭身抗拒着桎梏。
苏翊呼吸渐促,从未轻弹过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浅雾,没有说话应声,只紧紧的抱着琬琰,任由她的害怕和恐惧,在他怀中发泄。
一拳一拳,捶在他的眉宇、侧颊和胸膛之上,即便琬琰尖锐的蔻丹划的他脸上阴出一条条红痕,他也只觉与心里的痛楚相比,这点惩罚不及一分。
过了许久,琬琰依旧端持着不能屈从的信念,还在捶打正拥着她的那副身躯,无意间,摸到那枚垂落于地的簪子,和被打磨的毫无棱角的簪头,琬琰,心寒意冷,万念俱灰。
咬紧牙关,一狠心,抬起右手将簪子刺入了身前之人的左肩头。
无暇洁玉入肉的声音在她耳边乍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再熟悉不过的闷哼。
赫然睁开婆娑的杏目,朝思暮想的面孔在皎洁的月光下,模糊颓现于她的眼眶之中,快眨了几下之后,确认是现实而不是梦境,暂停的怆哭再次宣声。
劫后重生的喜悦,瞬间在她体力流淌至四肢百骸,可还没等着彻底松懈下来,平缓几许,右手紧握的簪头吸引住了她的眸子。
是的,方才还被她好好攥在手中的玉簪,如今正斜插在苏翊的左肩之上,玄色墨袍晕开赤红的蔷薇花,就如同皇城西巷的那个傍晚一样,妖冶鬼魅,动人心弦。
左肩,又是左肩,他怎么这么傻。
“对不起,言儿,我来晚了。”
闻见沉哑的音色中略带陌生的哽咽,琬琰蓦然抬头才发现,那个从来卓颖不羁,不识忧惧为何物的家伙,正小心翼翼的揽着她,在眼中氤氲着水雾。
仿佛再多等片刻,水雾便会遇冷,凝结成小川,湍急而下。
“你,你怎么来了,这簪子,簪子是我插进去的,你,你怎么不躲啊。”
琬琰泣不成声,眼泪蹿流,想要慌忙钻进苏翊的胸膛寻找安慰,可又怕自己稍有不慎,再伤了他。
进退犹豫,不知所措的样子,惹得苏翊又是一番心痛。
“都是我的错,害你遭遇不测,一枚小小的玉簪当做惩罚,已然是便宜了我,我又怎能再躲了去。”
不给琬琰在迟疑的机会,苏翊长臂一拢,牢牢的将她圈入怀中,“一切都过去了,别害怕,只要我在你身边,就没有人再能伤害你分毫。”
说着这话的同时,琬琰清楚的感知到,苏翊十分后怕的身子正忿恨的在颤抖,意外瞥见脚边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那人的尸身,低着脑袋,又往苏翊怀中缩了缩。
“怎么能怪你,都,都是我,自作主张,抱着侥幸心理离京来了睦州。”琬琰说的很是委屈,仿佛要将赶路这几日积压的不快和懊悔,发泄个干净。
“我本以为,有苏肃和丹月护着,寻常的贼寇绝不敢近身,却不想临门一脚,竟遇见这等祸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怎么怪到你头上。”
被琬琰撒娇自懊的模样所触动,苏翊即将落下的珠泪翻然回笼,舒悦的勾了勾嘴角,宽慰起怀中佳人的内疚。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都是我的了,自然你的一切都要算在我头上。还是怪我之前没有考虑你的心思,不日大婚还与你分别,若当初我铁了心的要带你同往,也就没这些事了。”
“不过丹月和苏肃实在胡闹,竟然敢私自带你来睦州,不吐露一点风声。看来,洛京城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魂窝,人待久了,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提起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苏翊眯起星眸,薄唇紧绷,又变回了那个人人畏惧的战神将军。
“别,他们都是碍于我的命令,才没有知会你,这一路上尽心尽力,护我周全,他……”
提起丹月,琬琰忽然想到在她逃离之前,她与何广砚两人正被一群骑兵围赶的密不透风。两人就是有再好的功夫,也定然应付不了轮番上阵的车轮战啊,指不定比她的处境还要凶险几分。
“怎么了?”琬琰吸着小巧的鼻子,囫囵抹了把脸上挂着的泪珠,撑地而起,作势就要往回走去,苏翊不明缘故的想去阻拦,不承想又扯到了插着玉簪的左臂。
“嗯…”闷哼又在耳边回响,琬琰立马立马罢了意。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肩头插着簪子还乱动,还真想让我赔你一条左臂不成。”
琬琰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腔,又要彭拜而出,慌忙踮脚向苏翊肩头的伤处看去,血肉模糊的景象,令她心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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