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孑然一身,无以为报,唯有朱唇轻翘,还君绝世倾城之笑。
不出所料,吴承扬沉沦在这副勾魂摄魄的笑颜中,直到吴易之一篇洋洋洒洒的大论终结,才得以回神。
“吴中丞的意思,苏翊都了解了,诚如您所说,婚嫁乃大事,马虎不得,只要言儿想要的,我都会为她办到。”
今时不同往日,苏翊强打着精神听完了吴易之的侃侃之言,硬挤出笑容敷衍着,眼神瞟向身侧的琬琰,向她求援。
悻悻笑了两声,琬琰小心翼翼的瞅向吴易之,“舅舅的维护之意,琬琰感激不尽。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强掳,内有灾乱的,婚事办的隆重未免太过招眼。”
端看着吴易之的脸色并未有发黑的迹象,琬琰才敢斗着胆子继续说下去,“陛下眷顾北定王府,特命礼部按皇子娶妃的规程操办。但苏翊他说到底,并不是皇子,不日大皇子、二皇子的婚事在即,少不了有人会将这几桩婚事拿来作比较,稍有不慎,又是祸端。”
“只要婚礼当日,是咱们一家人在一次庆贺,少了些排场又有什么关系,琬琰就已然心满意足了。”
吴易之思忖着琬琰所言,不由暗暗点头。
他这人有自知之命,方正狭中了一辈子,少的就是圆滑处事之能。他很清楚,只要权不离经,权不损人,外圆内方些是为更精进。
琬琰这孩子,见地深远,行事周全,比承扬和承欢兄妹俩强上不少。既然琬琰心里是有主意的,他再一味的坚持着,就显得太不识趣儿了。
“说的有理,既然如此,便按照你二人的心意操办吧。只是这嫁妆,你舅母还是会为你备置一份,不然嫁妆单子太轻,不吉利。”
吴易之轻蔑的瞥了何宏昌一眼,高傲的别过身子没再言语。
“琬琰谢过舅舅、舅母疼惜。”琬琰赶忙起身朝吴易之福了福。
她心如明镜,清楚吴易之还是因为那些旧事看何宏昌哪哪都不顺眼,能坐下共席已是宽容大度。长者赐,不敢辞,吴家这份嫁妆是对她的疼爱和期许,她怎会不识好歹,什么都给驳了去。
“嗯,”吴易之满意的颔了颔首,“下午台谏院还有事,一会儿我与老王爷打了招呼,就先行告辞了。琬琰,你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你舅母言语,眼下府中正操办着承扬与公主的婚事,东西都是现成的。”
说着,吴易之傲然起身整了整衣襟,像是要宣告什么一样,音色比方才还洪亮了一些,“即便你不姓吴,但自始至终都还是我吴家的姑娘。自己家人,不必见外。诸位慢用,吴某先走一步。”
何宏昌全程低垂着脖颈,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口中的菜肴,不理不怒,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置若罔闻,直到吴易之甩袖离去,面上眼中依旧毫无起伏波澜。
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置喙的。匆匆简单用了一些,吴承扬几人纷纷起身告了辞。苏贵妃寻了个由头,去了出嫁前的院中小憩,何宏昌亦是嘱咐了琬琰两句,回了京郊大营。
不一会儿,这一大桌子就只剩下了苏翊、琬琰与陆鹤川三人。
听着苏定骞在邻桌与旧日军中好友们划拳豪饮的朗笑声,苏翊终于松弛的怠懒下来。手撑着歪着的脑袋,边饮着佳酿,边看着王府内许久未见的热闹景象。
“鹤川,你这小子别的不行,揣摩人的心思一绝,你瞧,老头儿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苏翊冒然出声,截下了陆鹤川端着茶盏品茗的纤白长指。
“你的婚事落定,老王爷自然高兴。”陆鹤川别扭着,停了半晌,冷冰冰的溢出来一句。
他好事做尽,送佛送到西,他竟然还要挖苦他这么个孤单落寞之人!
早知如此,陛下问询之时,他真该一口应下才好。
“小气鬼!还说不得了!”许是高度相仿,搭着顺手,苏翊长臂一挥,又把胳膊搭在了陆鹤川肩头,“我说的是青霜剑。”
仰天长叹,苏翊一手扯着琬琰的皓腕,一手拥着陆鹤川,好不惬意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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