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是我的高中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他后续的发展我也确实不大了解。
但他居然有和这个人的合影！
而且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应该还不错，至少，我是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不相关人的照片，挂在自己办公室墙上的。
“老同学，这是我读研的时候，跟我导师的合影。”
周华见我注意到照片，特意停下来解释了一句，笑着说：“我能来这家医院，我这位导师，也是出了很大的力的。”
“周华，你真是命好，居然能得到陈主任的推荐。”我不无感慨的夸了一句。
照片中这个女人，我还真认识。
其实更准确一点，是我认识人家——上一次和魏冰见面的时候，为了让我能够更好的调查出秃瓢那些手段，魏冰给我一份详细的资料。
其中就包括魏建明这一次住院的主治大夫，恰恰就是这位陈主任，陈熙。
关于这位陈熙主任，魏冰也是极为推崇。
据说早年陈熙和魏建明还是同学，后来陈熙在医学领域逐渐声名鹊起，渐渐成为了省内医学领域的专家，并且被魏建明聘为私人医生。
近些年魏建明的一切医护规划，都是这位陈熙主任一手安排的。包括这一次住院，魏冰并不清楚内情，但陈熙绝对清楚。
当时魏冰给我的建议就是，如果从秃瓢那边无法得到有效信息，可以想办法从陈熙这边入手。
却不料，老天居然给我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老同学周华居然是陈熙的学生，并且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貌似还不错。
我表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暗自琢磨了起来。若是接下来在秃瓢这边查不出什么，眼下又有周华这条线，还真可以去省城试一试。
老同学见面，自然是免不了回忆往昔。
周华在读书的那会就成绩极好，又很用功，是个实打实的好学生。我当初学习自然也不错，但是因为家庭缘故，一边上学一边还抽空打工，养活自己。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一次，是有一年开学，我实在是凑不齐学费，痛苦的准备辍学。后来，若不是周华借给我几百块钱，或许我的命运就改写了。
要知道当时的几百块钱，尤其还是对于学生阶段，着实是一笔巨款。
“不提了，张腾，这点事你还老是记在心上。”周华摆着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地特别的好，喜欢帮助别人，又不居功。
我忙摇头：“老同学，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但那件事情，我一直记着。这样吧，今天不合适，改天咱们抽空坐一坐。”
“那肯定啊。”周华笑的合不拢嘴，应承下来。
看起来他和我一样，都是念旧的人。
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手术总算是结束了。看着医生护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抢救室，我见于兰没什么反应，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每人一份硬塞过去。
无论如何，病房里躺着的那位至少目前还是我的丈母娘，老同学周华又在边上看着，就算是装样子，我都得下足功夫。
先让于兰去照顾人，我跟着周华来到主刀大夫这边。
“病人情况还不是很稳定，目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因为伤是在脑部，后续怎么发展，谁也不敢打包票。”
主任医生已经换过了衣服，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仔细解释着。显然，之前塞给他的红包起了效果，再说还有周华在一旁站着。
“主任，您说最坏的结果是怎么样？”周华毕竟是医院里的人，说话直白了很多。
主任医生看了一眼我，又看向周华：“小周，你也是干这行的，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以我的经验来看，即便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大脑的认识能力会全部丧失，恐怕会陷入不可逆昏迷状态。”
“什么意思？”我不太能听懂这些专业名词。
“张腾！”
周华忽然看向我，解释道：“我们医学上所谓的不可逆昏迷状态，也叫作植物状态，用咱们的大白话说，就是植物人。”
“什么，植物人？”我大吃一惊。
老天！
经过刚才数个小时的抢救，我其实已经感觉到，丈母娘的生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万万没想到，居然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对我而言，如果我有朝一日变成植物人，那我宁愿去死。
主任医生很疲惫，我也不便过多打扰人家，便和周华一起出来了。周华见我情绪不对，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张腾，想开点吧，至少人还活着。”
“嗯。”我重重点头。
一个护士忽然出现，在周华耳边低语几句。
周华当即跟我道了个歉，说是临时有台手术要做，便匆匆离开了。
植物人？
我一个人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匆忙无比的医生和护士，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果真是如此的脆弱，丈母娘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
说实话我对她很有怨气，但在生死面前，这种怨气自然是算不了什么。
想想未来的日子里，丈母娘要像一棵植物似的，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保持基本的新成代谢功能，我都替她感到悲哀。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看，是于晴。
“我妈呢张腾，我妈呢？她怎么样了？”一见面，于晴气冲冲从冲着我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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