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皇上恕罪。”
……
一时间，所有大臣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请罪，希望皇上不要发怒。
便是太子，也是跪在地上直呼父皇赎罪的。
这么多人当中，唯独顾承临特别的鹤立鸡群。
他直挺挺的站着，就特别打眼。
皇上冷沉带怒的目光落在顾承临的身上，眼中全是冷意，似乎在说：你怎么不跪？
顾承临如今可是恢复了记忆的人，作为洪荒上古时代的尊神，他怎么可能跪一个凡人？他的身份和他的骄傲都不会允许。
所以顾承临淡淡的开口道：“父皇不必如此震怒，太子和其他皇子是如何想的，我不知道，但至少对儿臣而言，对皇位并没有什么觊觎和渴望。”
“儿臣身体不好您也是知道的，儿臣唯独所想，是能早日迎去阿雪过门，然后带着她游山玩水，聊度余生。”
“做皇上虽然权大势大，可坐在皇位之上，所承担的责任繁重，儿臣自认挑不起这样的重担，所以也不觊觎那个位置。”
顾承临的话缓解了皇上心里的不爽快。
见顾承临如此说，皇上的面色也缓和下来。
甚至都忘记了去追究他没有下跪的无理之举。
“各位爱卿都起来吧。”皇上开口道。
除了太子之外，所有人站起身。
而太子则很自觉的跪在地上没有动弹。
“若不是今天老四举证，朕还真的不知道太子竟有如此多的劣迹。本还想要给时间让太子自证清白，但眼下既然出现了举证太子的朝臣，那么其余爱卿可有什么要举证的？”
“你们同太子共事这么多年，平素在外消息也都灵通，你们可曾听说过太子有什么恶行？”
“你们若是知道的，只管站出来说清楚，不用担心会被太子记恨，报复，今天朕给你们做主，但凡站出来作证或者举证的人，朕都会护他平安无虞。
但凡作证后却出事儿的，朕都视为太子所为，追究太子责任。”皇上淡淡道。
太子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没吐血。
这话，可真是将他给逼到了绝境了。
太子的心里发紧，就怕有人受不住蛊惑，真的站出来揭发举证他。
可眼下他跪在地上，还是在最前面，连用眼神警告威胁那些达成都做不到，更别说做点别的什么举动来改变命运了。
在一片死寂之中，无人开口。
“都没有人要举证是么？那好……”皇上等了一阵，见没人开口，正打算将这事儿按下，让三司去查的时候，有人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愿举证。”站出来的人开口道。
在一片寂静之中，这声音算是嘹亮无比了。
太子听了，心里一阵狂跳。
这声音他记得，是礼部侍郎郭澹的声音。
他和郭澹的交情不算很好，可也不算很差。
他之前做的事情，应该也没有得罪过郭澹，可眼下郭澹却站出来说要举证他，这实在让太子不解。
更不解的是，郭澹要举证他什么呢？
“你说。”皇上微微颔首，道。
“旁的事情太子做了没有，微臣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情，微臣是清楚的。那就是关于上一任礼部侍郎，不，现在应该说上上任礼部侍郎阎凛的事情。”
太子的心里顿时狂跳不止。
阎凛他自然是记得的，当初是他一手设计把阎凛给拉下马，然后把魏城扶上去，顶替了阎凛的位置。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已经把人给抛之脑后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竟还会听到这个名字，着实叫他吃惊。
“阎凛？当初那个被判流放的礼部侍郎？”皇上对阎凛还是有些印象的，想了想，问。
“是的。”郭澹说：“当初阎凛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一直奉公职守，可是却被太子因为私心，设计陷害，最终被流放。”
“后来，阎枭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说是碰到了匪人，但我知道，他其实是被太子派出的杀手给截杀了。”
“你血口喷人，胡言乱语。”太子闻言猛的站起身来，转身看向郭澹，怒道：“说话要讲证据，你如此胡言乱语，可有证据？”
太子的目光冰冷又犀利，看着郭澹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郭澹似的被吓到了，后退两步，浑身轻颤，目光惊惧。
太子：“……”
皇上见状，冷喝了一声：“太子，你退下，朕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
太子只能无奈的重新跪在地上。
“郭澹，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有证据也可以呈上来。”皇上看向郭澹道。
“这……”郭澹这会儿没立刻说话，而是有些迟疑。
很显然，这郭澹也不是个什么胆大的人。
“你有话大可直说，朕既说过会护你周全，那就一定会护你周全。若是你所言属实，朕还可以给你封赏。”皇上见他有些摇摆，便道。
郭澹咬了咬牙，道：“微臣曾经和阎凛是至交，手里有他写下的绝笔信，还有一些他收集的关于太子和礼部尚书勾结在一起贪墨的证据。”
“阎凛出事前，曾找过微臣，将绝笔信和那些证据都交给了微臣，让微臣在将来某个合适的时刻呈给皇上，揭发太子的恶行。”
“他死后这些年，微臣夜夜不能好睡，一直都活在惊恐慌乱之中，唯恐太子会发现微臣手上的东西，进而对微臣下杀手。”
“这些年来，太子的风评极佳，几乎没有什么负面评价，微臣也不敢向陛下告发太子，怕到时候查不出太子有问题，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一直都在等待。”
“本来微臣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可直到今天，微臣知道，机会来了。”
郭澹抬头看向皇上：“如果陛下愿意相信微臣，请陛下派御林军保护微臣，微臣这就回去将阎凛留给微臣的绝笔信和有关太子的罪证取来。”
郭澹的话让太子心里一紧，也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如果说顾承临拿出的证据，还让太子有能够辩驳之处，可以争取时间自证清白，那么郭澹所言，就意味着，如果他真的拿出证据来，那就是可以钉死太子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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