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听到狮吽人妺喜说出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时，肖玉、杨海潮等人不知道是松气好，还是提气好。
不按牌理出牌的卢悦，从一开始，就让本来拥有一战之力的四个外域人，活活憋屈死。
现场哪怕再无经验的傻子都知道，她没让妺喜四人的真正战力，发挥出一丁半点。否则，四个狮吽人拼起命来，大家就算全都倒向她那一方，死伤也再所难免。
所以此时，杨海潮等实在不知道，她对这个三个字，是不是满意。
满意怎样？
不满意……又怎样？
他们的眼睛，随着妺喜一起，紧张地望向卢悦。
三千城在查紫电前辈陨落的真相，关心外界的人都知道，已经有五位天仙，两位玉仙陨命，连带着他们所在的势力，都被流烟仙子打压得不像样子，甚至有一个人，带其身后的家族，都被秘密灭了门。
万一妺喜受不住压力胡乱攀咬……
万一卢悦看谁不顺眼……
影响得不知会是多少人的性命。
“不知道啊？”卢悦似乎没看到大家的紧张，她缓缓围着妺喜转了一圈，在她额上砸下数滴汗珠时，开口道：“那我就问你个知道的吧！”
呼……
妺喜胸间起伏得厉害，勒在身上的光之环，有大股血冒出，猛然松气下，她的头有些眩晕。
不是她不想攀咬，而是面前这个阎王不是傻子，三千城的流烟仙子更不是傻子。甚至攀咬得不好，狮吽人那边还收有她的命火，哪怕死了，他们也可能饶不过她的转世身。
妺喜稳了稳身形，看向还要问话的阎王。
某人也正望着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清澈而深幽。
“我问你，当阴尊用控神之术，让你们的神魂附到我的影子上，我的影子……是不是就是你们了？”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努力禀住所有呼吸。
“也是，也……不是。”
妺喜听出某人话里暗藏的那一抹紧张，如果在平时，她一定让她的那份紧张成为致命缺陷，可是现在，大量的失血，让她的脑子眩晕得厉害，转得不是很开，为了不在临死之前再受折磨，她倒是没什么隐瞒。
“影子跟我们的三魂七魄有些关系，一般被阴尊种下因的人，影子就被我们控制了，你……很特殊，千墨和井三，都死在你手上。”
她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影子是她自己的一部分，按理来说，打自己的影子，她自己本人受到的伤害，同样重才对。
可先是千墨死，再是井三死，人家还又从万里之外，一路追到这里，把智谋与战力相结，毫不费力地打下他们的万千谋划。
妺喜其实到现在也不明白，她是怎么锁定他们的。
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她就不应该顾忌着这个顾忌那个，秦五出事的当口，三人一齐合力，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跟她真刀真枪的打。
可惜……
“阴尊能控制月影吗？”
“不知道。”妺喜面色惨白，“给个痛快吧，阴尊的事，我能说的，都说完了。”
“百灵……除了你们，还有狮吽人吗？”卢悦装着没听到她后面的话，接着问。
“应该有！不过，为防某一环被破，牵动全线，我们彼此从不互知。”
“你……不怕我搜魂？”
卢悦眯眼的样子，给人的感觉非常危险。
“……你还有信誉吗？说问我几个问题。”妺喜嗓子干涩，“我回答了你十个都不止了吧？”
“呵！”卢悦轻笑一声，“你的回答，真与假重合，也算回答了十个吗？”
“……”妺喜没想到她这般不要脸，“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问？”
“呵呵！假话里面总有三分真。”卢悦朝她龇了个牙，“你们阴了我这么多年，怎么报复都不为过吧？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这般死……，你就阿弥陀佛吧！”
阿弥陀佛吗？
妺喜看了一眼被婴火包住，还在拼命扭曲的两个魂影，终于明白了差距，感觉到自己的轻松。
心脏处已经能感受到光之环伸进去冰凉刀片了，她轻轻地往上一撞，大股的血喷出。
“叮！”
光之环在她控制不住身体，变身成狮吽人的时候，轻轻旋起，妺喜‘嘭’的一声倒地。
卢悦看了她一眼，把目光转向苍寺。
围着他的结界，化成虚无，苍寺先是怨毒地看了一眼仇人，又慢慢地把脸转向死了的妺喜。
已经变成狮吽人的妺喜，其实没有她做人时好看，至少那时，她是个又清又冷的艳美人，现在……尖耳、狮鼻，应该是她不喜的吧？
苍寺由她及己，突然之间有些悲哀。
在人族的这么多年，装——成了生活的主律！
他早就已经忘了，真身原来这么丑。
苍寺眼中闪过深切的悲哀，正要大动，让光之环把他杀了的时候，却又被三股光芒所罩，脖子以下，再不能动。
“想死？别做梦了。”肖玉看了一眼同时出手的卢悦和杨海潮，心中恨极了他，就是这个混蛋，把他在百灵的最后时间，抹了一道永远擦不掉的黑，“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我保证，你会比秦五和于飞更痛苦。”
一只脏兮兮好像油灯的东西，被他拎在手上，“卢道友，对付这些狮吽人，就不能用普通手段，这是炼魂灯，可以百年炼千年炼，把他活活熬成魂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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