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有些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方才停在赵沅湘面前，垂头盯着她，沉声道：“如果我非要和你走同一条路呢？”
赵沅湘摇头，轻笑：“那我们只好就此重回陌路，从今往后，再不相识。”
“非要如此？”轩辕宸的语气里带着些疑惑，“那个地方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难以接受么？还是说……这只是你的借口。”
顿了顿，他又笑了出来：“算了，是我太感情用事，我本就不该让你卷入这场祸事之中。”
赵沅湘心头一道灵光闪过，忽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她想到这里，抬头看着他，朗声道：“没错，什么不想与皇家有关联，不要三妻四妾，全都是我的借口。我就是自私胆小，我不想跟你一起去死，就这么简单。我可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帮你，但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和你一起搏！若非要做个选择，我宁可跟晋王离开，至少他只是个闲散王爷，我将来可以生活得无忧无虑，而不用陪着你提心吊胆！”
她满脸认真，嘴角扬着一抹冷笑，仿佛她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心话。
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经掐在了大腿上，指甲将肉掐得生疼，彷如轩辕宸此刻被她所伤透的那一颗心。
赵沅湘知道她现在所说的话有多么伤人，就像一把利剑刺入对方身躯，可她不得不如此。他们之间注定不能有结果，又何必一直牵扯不清？
不如一次伤个透。
只是她心里终究有些不忍，轩辕宸的生世是他自己无法选择的，他多年来在做的事，也是为了他的父皇报仇，夺回本就该属于他的江山。他从小就活得那么可怜，而前世的她竟害死了他，还有整整五万人。
今生他对她的好，那么无可挑剔，那么温暖细致，就像阳光一样，使原本一心只为复仇而生的她也渐渐地多了一些别的追求。
要出口伤人，她很容易就能办到。但对象是轩辕宸，这些刻薄无情的话，就让她更加地愧疚和心疼。在伤害他的同时，她的心里也仿佛被一把利剑刺穿。
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了，好久也没人再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许久，轩辕宸转过身，道：“起风了，当心受凉，我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赵沅湘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般。
赵沅湘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转身慢慢上了马车。
轩辕宸依旧在前面驾车，伴随着马车缓缓驶动，他的声音隔着车帘飘了进来。
“你撒的谎，有些我愿意信，但还有一些我不愿意信。”
赵沅湘愣了愣，继而苦笑。两个人认识半年多了，对彼此已经很了解，想要撒谎骗过他，真是不太容易。
马车在前方停下，杜若上了车来，继续行驶，返回京城。
赵沅湘没有再说什么，杜若也不曾出声，只有轩辕宸偶尔扬鞭时发出的声音与马车行驶的声音，在沉默的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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