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很快就热闹起来。
李卫和耿天被推搡着进来。
两个人本来想先去正房给爷和福晋他们行礼。
黄觉海已经笑眯眯地说道：“福晋让你们先去新娘那里热闹热闹，等走的时候再去拜别就是了。”
“这……”李卫有些为难，就是耿天都皱起了眉头。
黄觉海见状压低了声音说道：“爷不想让福晋伤神太过。”
李卫明悟了。
福晋这是舍不得了。
可他能说什么？
他不能因为福晋舍不得，就把要到手的媳妇送出去不要啊。
他朝耿天使了个眼色，各自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先去迎接新娘。
人群一下子散开，就露出后面的几个皇子们。
黄觉海弓腰上前：“几位爷，福晋已经让府里准备酒菜了。爷说了，今天在府里怎么喝都不为过。”但就是必须在府里，想去外面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黄觉海特意在说话的时候用了重音。
十阿哥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反正也没抱什么希望。
原本就是宫里待不下去，出来喘口气的，有酒喝也挺好的。
“走了，走了。”十阿哥一手一个拉走五格和十三阿哥：“热闹看过了，去喝酒了。还是……”他停下脚步，问道:“你们还想去见四哥四嫂？”
五格眼里闪过慌乱，忙道：“已经见过姐姐了，别让姐姐因为我们累着才好。快走吧，十爷。”还见什么，之前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再进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五格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
想着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姐姐如今越发孩子气了，竟是拿着自己的婚事不放。
可偏偏姐夫还站在姐姐身后护航。
她能怎么办？
打也打不过啊。
就是打得过，他又哪里敢打。
不说四阿哥，那可是他亲姐。
打不过，于是只能逃了。
十三阿哥倒是有不同意见，但三个人之中两个人已经有了退意，他也是没办法了。
黄觉海乐呵呵地看着三人离开，心里则是想着之前被福晋叫进去的时候，还听到福晋说起给小五少爷定亲的事情。不只是小五少爷，就是十阿哥也是如此。
其实较真说起来，五格是顺带的，十阿哥才是重中之重。
本来这事交给宜妃就可以了。
但四阿哥有自己的心思，想着让云澜下次进宫的时候同佟贵妃提一提，还得当着太后的面说一说。其实老十的婚事，娶个蒙古的也挺好的。
但绝对不能是上一辈子那一个。
夫妻不睦，也是能影响外面的事情。
四阿哥哪里愿意让十弟重蹈覆辙。
倒是老九这人不用愁，内宅若是处不好，那绝对是他自己没心思没想法，跟其他没关系。
正屋里面，云澜时不时能听到外面的爆笑声，想来是其他几个丫鬟特意设计出来的关卡在作怪。
“不去看看？”四阿哥问了一句。
云澜摇头：“太过不好。”
本身让她们在正院嫁出去已经不妥了。
再过，就会折了她们的福分了。
至于其他，其实云澜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伤感。
同丫鬟的感情再好，也是有限度的。
她到底是一个主子不是吗？
几年的时间，足够让她习惯和摆正态度了。
四阿哥笑笑，捏了捏床上已经醒过来却在装睡的正音：“小懒鬼，再不起床，阿玛就要出去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地。
四阿哥挑眉，须臾后站起身，假装往外面走。
只可惜床上的人还是不受骗。
这几乎让四阿额以为自己的判断出错误了。
云澜这个时候朝门外指了指。
四阿哥领悟，迈着不轻的脚步声就往门口移动过去。
这一下子，正音再也装不下去了，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拔腿往四阿哥那跑。
“小心点。”四阿哥转身忙要去把人抱起来。
正音笑嘻嘻地抱住四阿哥的脖子：“阿玛不走。”
“好，不走，阿玛不走。”四阿哥失笑，点了点她的鼻子：“真是个鬼灵精，怎么就故意骗阿玛呢，装睡好玩吗？”
“不好玩，但是紫紫让末末这样做的。”正音像是真怕人跑了，抓着四阿哥的脖子不放。
云澜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四阿哥的目光也落在正音的脸上。
“阿玛，额娘。”正音心思敏感，感觉乖乖地，有些害怕，但又下意识靠四阿哥更近了。
四阿哥眼底一柔，朝云澜使了个眼色。
云澜抿了抿嘴，点头：“我出去看看。”
虽说更想自己留下，问一问那所谓的紫紫是不是正音手上的那个蔓藤镯子。
但香蒲和红枣的婚礼也不能耽误。
可以预见，自己几个人要是不出现，她们是不会离开。
兴许婚礼都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这可就不是简单耽误吉时的问题了。
至于四阿哥……
云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轻松一点，她应该试着更相信对方一点。
有些事情，四阿哥猜到。
但未必猜对。
这样就够了。
正音，就只是正音一个人的奇异。
云澜刚走到堂屋，两对新人就被簇拥了过来。
见只有福晋一个人，大家都怔愣了一下。
云澜扯了扯唇角，笑着说道：“正音淘气，把茶壶摔倒四爷身上了，这一会儿都在里面。吉时不容错过，就不等爷了。等回头你们启程离开京城的时候，再来拜别也是一样的。”
“开始吧。”
话音落下，春儿和夏儿从旁边各自端了两个托盘走出来。
托盘上面分别放着一只匣子。
“茶就不喝了，也不合规矩。你们磕个头就是心意了。”云澜看着两个丫鬟，虽然蒙着红盖头，但可以预见她们定是两眼通红要哭鼻子的样子。
李卫和耿天应了是。
虽然失望四阿哥不在，但心里也是松一口气。
这迎亲的大日子，看到也那张脸，他们就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刀似的。
这可不是说他们不忠心。
正好相反，因为看到四阿哥，不自觉地会把一些私人感情抛在外面。
但毕竟是大喜日子。
多少都是想送快松快一些的。
“香蒲和红枣是我身边的丫鬟，但今天出了这王府大门，从此就是良人。可良人是良人，她们二人的身后依然站着我这个雍郡王府的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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