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略带粗糙的大掌毫无征兆地捂住她的口鼻,另一手大力钳制着她,将她拖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帐篷中。宁月昭下意识地挣扎,那人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喊,是我。”
低沉的嗓音,曾经熟悉不已,每每入耳便觉如天籁。
鼻端是淡淡的清苦药香,何尝不是往昔熟悉不已的,以往只要他靠近,她闭着眼睛也能闻出他的气息。
可是!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骗局的开端。
那时她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生所爱,其实只是爱上了自己理想中的爱情,他们之间本无善始,自然不得善终。
帐帘无声落下,隔绝开了内外天地。
宁月昭一把推开挟持着她的人,瑰丽的容颜上写满了漠然。
“你想做什么?”
奕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个陌生的人,他们之间还有着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敢这样大大咧咧的在军营中走动!”奕晨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
宁月昭却笑了,“我是什么处境?我现在是徐家大小姐,奕褚并未禁止我在军中走动,安王这责问可真有趣。”
这会儿奕晨站得离宁月昭极近,她那日因为心神戒备不曾仔细看过,此时才发现奕晨虽然面貌和从前无二,可是眼角眉梢总是带着隐隐的疲惫。
想到母皇的死,再想到她和蒋年前世今生的种种,她眼中的探求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奕晨微微吸气,“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皇兄是个多疑之人,他并未完全信任你,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我会马上安排你离开。”
宁月昭眯了眯眼看他,“听起来好像是为我好的样子,母皇的死我还没忘记,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日奕晨指认徐妙云是大兴女帝,无疑是帮了她一把,她现在已经不会天真地认为奕晨是爱她的,他这么做,一定别有动机。
奕晨眼神闪了闪,声音低沉而悦耳,“如果我说,我很后悔在大兴的所作所为,想要补偿你呢……”
宁月昭笑了,“你不想要北祁的皇位了吗?”
她永远忘不了,前世奕晨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疯狂时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权力的渴望。
她不知道奕晨是怎么从着火的深宫中逃出生天的,现在毫发无损地成了北祁的安王。
可是她知道,奕晨内心绝对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对奕褚俯首帖耳。
他最擅长的,不就是用温和无害的外表来不择手段达成他的目的吗?
宁月昭突然如此直白地道出他的野心,奕晨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一句“你怎么会知道”差点脱口而出。
他定了定心神,“我很羡慕你,你一出身就是尊贵的皇太女,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继承大宝。你的母亲不遗余力地助你坐稳龙椅,就连你的丈夫,竟然也会对你容忍到不可思议。可是我不同,我明明也是皇族血脉,却在北祁活得连奴隶都不如。
你以为我愿意千里迢迢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地去异国他乡吗?改名换姓,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只为一个苟延残喘的活着的机会……”
说到这里,奕晨的面上带了淡淡的哀伤。
“说完了吗?”宁月昭冷冷地凝视着他,曾经多少次,他就是以这幅纯良无害的受害者的面貌骗取了她的同情。
想到蒋年曾经经历的那些苦难,他就从不自艾自怨。他重活一次,努力向上,只为让自己和家人躲过厄运,过得更好。
井茗和傅辽的指责都没错,蒋年前世负她,今生却没有亏欠她一分。是她恃宠而骄,仗着蒋年对她的爱和愧疚,肆无忌惮地折磨他,如今这样,或许就是报应吧。
奕晨见她的眼神始终如覆冰雪,知道再说什么,也不可能博取她的同情了。曾经她的一片真心捧在他面前,他却想着怎么去利用她。而今她的对他的情谊,早就在真相被揭露出来后被耗尽了。
“罢了……”奕晨轻轻一叹,再度看向宁月昭时,已经不是先前的文弱模样,微微抿起的唇角竟也带了几分睥睨之气。
“你说的没错,我帮你,就是想给我那皇兄一点不痛快。”
只是一点不痛快吗?宁月昭冷笑不语。
“我会安排人送你离开大营,只要你走了,奕褚手中就没有要挟大兴的筹码了。”
“你想让大兴和奕褚的人马斗个你死我活,届时你就能坐收渔人之利了。”
宁月昭毫不掩饰目中的鄙夷,凭她现有的前世记忆,她已经知道奕晨和那个宰相伊英有了勾结,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除掉了奕褚,以先皇唯一的子嗣的身份继承了大统。
奕晨看着她,笑得有些苦涩,她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的目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让你离开北祁大营,回到大兴。你若是有本事,大可以将我和奕褚一并出去了。”
宁月昭勾了勾嘴角,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帐子看着简单,空间却极大,帐内堆放着许多药材,帐内还放了一排又一排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陶罐,在角落里,还有一些大缸。
宁月昭秀眉轻蹙,忍不住在帐内走动了起来,眼睛不住地四处观察。
奕晨现在身上还带着明显的药草香,说明他回了北祁也没有断过对医术的研究。这些摆放在架子上的罐子,宁月昭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帝都中查出蛊毒,就是在一个地下密室,那些蛊虫正是在罐子中培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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