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宁月昭回寝殿后,蒋年步履沉稳地走向前殿。
颜正朗的折子送上去几天都没有回应,下了朝后在内阁待了一会儿不见蒋年传召,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来栖凤宫探一探皇夫的态度。
“参见皇夫!”
“太傅不必多礼。”
蒋年抬手虚扶,颜正朗起身时恰好看进他眼角眉梢的温和。
先前议事时,他总能感觉到蒋年的决心,就是这么一股勇往直前的态度,让他这沉寂许久的心找到了附和的节奏。可是才短短两日,皇夫的态度怎么就转了个弯了呢?
“殿下这几日身子可好?”颜正朗见他神情虽然轻松,但是面上却有明显的憔悴之色,便先从寒暄着手。
蒋年示意他在下首坐下,自己则坐了上首的主位。
“孤这几日按太医院的嘱咐调养,身子并无大碍。太傅今日不来,孤也是要传召你来的。”蒋年知道他的意图,也就不兜圈子了,“禁军之事,孤想暂缓。”
颜正朗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蒋年,“这是蒋首辅的意思?”
蒋年笑了,“这是孤的意思。父亲如今年事已高,内阁之事基本都已放手,怎么会置喙此事呢?”
颜正朗沉着脸摸了摸胡须,不在蒋齐奚的问题上纠缠,复又问道:“那这是陛下的意思?”
蒋年笑着摇头,“陛下将此事尽由孤主持,怎会如此呢?”
颜正朗依旧沉着脸道:“殿下先前急招阁臣议事,臣以为陛下会在七月前敲定此事。”
蒋年道:“孤原本是有此意,但在看了太傅的折子后,孤仔细思量了一下,决定暂缓颁诏此事。”
颜正朗笑了,“臣还有如此能耐。”
蒋年直视着他的眼睛,“太傅今日急着来,不也是怕孤行事太过急躁,所以来提醒孤的吗?”
颜正朗这下是放开怀笑了,蒋年继续道:“太傅是历经三朝的老臣,而孤接触朝政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远不如太傅阅历深厚。阅过太傅在折子中所指弊端,孤才知先前太过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孤想沉淀一些时日,细细思量后再行召集内阁商议此事。”
颜正朗赶忙拱手,“老臣不敢托大,皇夫少年英才,雄心壮志,而老臣早已是烈士暮年,岂能相提并论。殿下仔细思量是好事,但当断即断,否则瞻前顾后,反受其乱。”
蒋年知道颜正朗是怕他思虑过多,反而消磨了当初的豪情万丈,他道:“太傅放心,千秋节后,孤必定会如太傅所愿。”
颜正朗得了满意的答复,见蒋年脸色不佳,道了声“皇夫保重凤体”,便告退了。
解决了心头悬着的大事,颜正朗急忙回府。今日害了他女儿的真凶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先前他已经派亲随回府报讯,但怎么也比不上亲自宽慰女儿几句来得好。
颜正朗刚刚下马车,就见到管家一脸无奈地送陆基出来。他有些诧异,陆基来看望青池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才下朝没多久,他不过是在栖凤宫坐了片刻,等于陆基是刚来就要走,这明显不正常。
见到颜正朗正好回来,陆基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面上的窘迫稍闪即逝,他勉强笑着作揖道:“晚辈见过太傅。”
颜正朗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颔首道:“云初来得正好,老夫有一事要找你,随老夫进来吧。”
他们私下里并不以官场上的敬称谦称相唤,颜正朗称呼陆基表字,陆基在他面前也只是以一个普通的晚辈自居。
这会儿陆基很想离开,但是颜正朗明明知道他要离开,没有问缘由就要他进府,他很想推辞说顺天府有事,可是颜正朗已经迈进了大门,根本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这时,管家借着陆基还呆站在原地,附耳到颜正朗耳边,“方才陆公子还未走进小姐的院落,就忽然说顺天府有事要走,就在他来之前,昔年陛下身边的近身护卫,现在的燕副将来探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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