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原本恢复了几分的底气在这一瞬间消耗殆尽,她惨白着一张脸道:“民妇不知……不是民妇做的,也许是有人在火灾中趁乱杀人,这也是有可能的!”
仵作补充道:“那几个家丁生前受得伤极重,即使不对他们下杀手,要不了一个时辰,他们也会内伤而亡。”
花娘扭头怒目看向仵作,“胡说八道,一具焦尸焉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那仵作胸膛一挺,也带着几分薄怒,“我家中几代都是做死人生意的,我自幼熟读《洗冤集录》,如何看不出!我不与你这妇人一般见识!”
《洗冤集录》是前朝一位提刑官所写,结合他生平所经历,总结了各种尸体勘验之法,代死者鸣冤,被后世仵作及掌刑狱的官员奉为圭臬。
当然了,顺天府的这个仵作自是没这番本事,这些都是傅辽看出来的,只不过他不方便出面,就把这大出风头的机会留给这个仵作了。
在场的百姓多少也听过《洗冤集录》之名,当即对仵作的勘验结果信服不已。
花娘不做声了。
青池却是红了眼眶,恨恨地看向花娘,“就说绿竹馆的护院抢人时动作那么利落,对上我府上的家丁时,又显得力有不逮,原来是早有预谋!你们佯装和我府上家丁缠斗,无暇顾及我,我竟然也中了你们的计谋,傻傻地照着花娘向前指引的房间而去,你们!”
她自入狱后一直浑浑噩噩,都忘了自己府上的那些家丁的情况,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对他们下杀手!
花娘心虚地避开她的眼神,“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基知道青池也是个重情义之人,当下恨不得上前好好安慰她,可是眼下审案必须继续,今天如果不能把案情审清楚,青池就将万劫不复。
“本官一直很好奇,为何颜青池只是用烛火点燃布幔,会在那么一瞬间造成那么大的火。直到那夜本官仔细勘察了灾后的现场,发现那人的起火点不止一处,一楼的四个角落都发现了火油助燃的痕迹。想必是有人早就算好了颜青池点火的时间,在其他地方也点着了引燃物,火势才会瞬间蔓延整座楼。”
陆基的这番话一出,旁听者又是一阵惊诧,可再仔细想想,似乎也确实是如此。整座楼从发现火起到全部被火吞噬,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在没有其他助燃物的情况下,单纯只是烧布幔,怎么可能短时间有如此凶猛的火势?
花娘看向陆基,强作镇定地道:“大人说得这些可有证据?”
陆基看着她,笑而不语。
青池冷笑地望着花娘,“花娘真是好本事,口中说的是半生心血都被一把火化为乌有,可是这通身的装扮却又都是富贵至极,莫不是你早就把楼中的值钱物什都转移了?”
花娘心一惊,她今日其实已经刻意减少穿戴了,可是多年养成的奢侈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青池在常年在御前伺候的人,见惯了好东西,一眼就看出了花娘所穿所戴不凡。
陆基也道:“顺天府的衙役在清理灾后的废墟时,几乎没有在其中发现金玉,要知道金石一类的东西即使遭火吻,也不会被销毁。看来花娘你的确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次不仅是你的财物无恙,你楼中的管事及几个红牌的小倌也都毫发无损,确实厉害。”
花娘整个人瘫跪在大堂上,再也说不出强辩的话了。
她真是百密一疏,本想事先转移钱财和人手,等这个案子尘埃落定后,她再离开帝都,去别的地方东山再起,哪知她留下的后路竟然成了她自掘的死路。
“事到如今,民妇无话可说。”花娘有气无力地道,“着火的事情都是民妇一手策划的,因为不满颜青池带走民妇辛苦培养的摇钱树,这才想出了这个毒计,想要治她于死地,民妇知道单单一个杀人的罪名奈何不了她,就想着把事情闹大,添上几十条人命,那么陛下再怎么袒护她,也无可奈何。”
花娘的话虽然牵强,但等于是认下了全部的罪名。
看向下面跪着地单薄身影,陆基忽然幽幽开口,“阿齐,其实你和花娘并非你们所供述的那般不睦吧,否则她怎么会在这个关头还在替你遮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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