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基挺直腰杆端坐着,他自问不是个过目不忘的人,可或许是今日之事实在太过紧急,又或许是青池的文章足够惊艳,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能将那些字句默出。
在场的人皆是屏气凝神,注视着那静静默写文章的青年。
好像是一会儿,又好像是过了很久,陆基终于搁下了笔,长长吁了一口气。
蒋年示意了一下那礼部侍郎,“去,把它读出来。”
礼部侍郎闻言,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走到陆基旁边,微微颤抖着捧起那墨迹未全干的纸张,轻咳了一声,开始诵读,“论外重内轻、外轻内重、各有得失论。天下之患无常处也,善谋国者,必审时度势,循天下大势之所趋……”
礼部侍郎起初声音有些不稳,后来渐入佳境。那些原本有些愤愤不平的学子,在听了这篇文章后,也渐渐平息怨愤,再而惊愕,最后完全沉浸在这惊才绝艳的策论中。
“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终于,长长的一篇文章念完了。
周遭安静无比,只能听到风吹动衣袂的剌剌声,以及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蒋年的一声轻叹,打破沉静。
“取前三名的试卷出来。”
礼部侍郎这会儿已经不敢讲什么规矩,放下纸张就让人取来钥匙,打开箱子。
每份卷子上都写有编号,礼部侍郎查看了一下前三名的考号,依次取出了原卷,捧到了蒋年面前。
蒋年也不接,只是淡淡道:“你继续读吧。”
礼部侍郎方才读完那么长一篇文章,早就读的口干舌燥了,这会儿面对周围目光如炬的学子,他又不敢要求喝水歇息,只能硬着头皮展开卷轴,当那些字句跃入他的眼帘时,他整个人愣住了。
“殿下……”礼部侍郎抬首看向蒋年,扬了扬手中的卷轴,“这份卷子竟然和方才陆大人所默写的一模一样!”
蒋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惊诧地拿过卷轴,定睛一看,“还真是一样的内容。”
宁月昭在蒋年展开卷轴的时候,也一同看了上面的内容,她虽不如陆基那般能全然记得,可是还是有大概的印象的,她看完后冷声道:“岂止是内容一样,就连笔迹都和青池一样!”
说完,她示意了一下禁军侍卫,马上就有人接过卷轴,展开拿到围观的面前缓缓走了一圈,让大家能够看得清楚上面的内容。
“还真是一模一样!”
“不对啊,不是说这次女子进士科春闱的会元和秋闱解元不是同一人吗?怎么会文章一模一样?”
“方才陛下说,不仅是内容一样,就连字迹也相同呢。”
“我们又没见过那个什么太傅千金的字迹,哪里会知道是不是陛下为了袒护自己的闺中密友,故意将别人的卷子硬说成太傅千金的,毕竟那个姑娘可是小门小户出身呢!”
“是呢,那颜姑娘这么有才华的话,怎么会把考号写给别人的呢?”
面对群众的质疑,宁月昭在看到这张青池真正的答卷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淡声道:“把考号册子拿来。”
这会儿她已经注意到,先前秦素阡给她看的那份所谓的青池的卷子,虽然字迹已经几可乱真了,可是仔细一看,确实是在一些小细节的地方不一样,而且模范者在落墨时必定会有停顿犹疑,没有青池的爽快顺畅。
礼部侍郎赶忙恭敬地呈上册子,“陛下,颜姑娘是二百一十一号,那位柳姑娘是一千三百二十一号。”
考号十分接近,宁月昭稍微翻了一下,就把册子还给他,“那就把二百一十一号的卷子拿来。”
礼部侍郎依言去找卷子,打开一看后,他再度无言了。
“陛下……这份卷子的字迹,真的和前一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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