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摔伤了？那和咱们这边有什么关系？”
曹胤眼睛一瞪，不屑地哼哼。
他在胧月进来之前，就从几个小兵口中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
罗潇潇就是个刁蛮跋扈的性子，仗着有她爷爷罗歇撑腰，没少做让人牙根痒痒的事，上个月还把他的一个孙儿打伤了。
曹胤倒想找罗潇潇晦气，但孙儿技不如人，他只能认了。
这些日子来，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让他很郁闷，结果今天那个小妖女竟然在这臭小子手里栽了这么大的跟斗，他心情畅快之极啊！
就算李清牧不是他外孙女的男人，他也会护着。
“将军，罗将军气势汹汹，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哼，有什么不好办的？他孙女摔伤了，不找那匹贱马，找上我们？真当我曹胤是吃素的？甭理他……”
“曹胤老匹夫，你给老夫我滚出来！”
曹胤正说着，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一名身穿乌黑甲胄的中年大汉腰挎长刀地大步冲来。
他满脸怒色，因为走路太急，佩刀和甲胄间碰撞得厉害，发出铿锵铿锵的响声，他过来时仿佛有一阵风吹过，虎虎生威。
“罗老贼，你眼瞎的？老子不就站在这儿？干啥，你想干一架？来啊，谁怕谁？”
曹胤拍打胸脯，一副滚刀肉的模样，顿时让这本就紧绷的气氛越加紧张了。
“曹老匹夫，我孙女摔断了腿，还闪到腰，郎中说差一点就要这辈子躺在床上，这事不能这么算！”
罗歇一脸狰狞地指了指边上的李清牧，“就是这小兔崽子干的缺德事，老夫要带他走，把他大卸八块！”
说着一把抓向李清牧，曹胤哪里肯让？当即出拳，阻止对方。
“罗老贼，你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抓人？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嗯？”
“哼，老匹夫，今日我要拿人，谁都不能阻止！”
“砰！”
两人互相叫喧着，眨眼功夫就打成一团，边上的军士似乎对他们打闹见怪不怪，没有劝阻，反而一个个喝彩助威。
“相公？”
胧月挪过去，轻轻戳了戳自家男人，见他目不转睛地在盯着他们看，那模样，仿佛是在……偷师？
胧月沉默，没有再打扰他。
等曹胤和罗歇打得差不多了，李清牧忽然上前一步，一脸正色道：“罗将军，罗姑娘从马背上摔下，是我所为，但那是她动手在先，我才反击了一下！此事我向您道歉，但之后她从疾驰的马背上摔下，与我无关！”
啥米？
罗歇一开始以为李清牧是承认自己做的事了，还觉得这年轻人有点担当，可听到他后面的话，顿时气得不行。
什么叫与你无关？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家潇潇会从上面摔下来？
罗歇怒了，指着李清牧骂道：“小兔崽子，你要是承认了，老子还会敬你是一条好汉，留你一条命！但你竟然敢诋毁，老子弄死你！”
他说完又要冲上来，李清牧忽然道：“罗将军可有证据？”
“什么？”
罗歇一愣，证据？
“罗将军一口咬定是我害罗姑娘坠马，可此事却是无中生有，你非要将这顶帽子扣我头上，总要给个证据，哪怕是栽赃，也该让我心服口服！”
“你……”
罗歇觉得自己肺要气炸了，这小孽畜竟然敢说自己栽赃他？他堂堂罗家将，会干出这种栽赃陷害的龌龊事？
但问题这小畜生说话一本正经的，给人赶紧好像真的是自己要污蔑他？
“你上了我家潇潇的马，结果回头她就摔了，怎么会和你无关？”
“罗将军这话太可笑了，那回头你拍了某人一下，他第二天死了就是你那一巴掌打死的？”
“噗！”
胧月噗呲笑了，自家相公这诡辩的能力真是绝了，简单的几句话能把人气死！
边上的军士也有人在忍笑，就差笑出声，被罗歇一个冷眼瞪回去。
他真的快要被气死了，他指着李清牧，那眼神仿佛在说，小杂碎你给老夫等着，随后他挥手，有人将那匹贱马牵牵了过来。
“小孽畜，你自己看！潇潇的马肚带一直好好的，结果现在断了，说，这是不是你干的？这匹马就你碰过！”
李清牧看了那断裂的马肚带一眼，错愕道：“罗将军，我并没有对马肚带动手脚，但既然断了，可能是我骑乘的时候用力过大，有点磨损了，此事……是我的责任，您要打要骂，冲我来吧！”
他一脸坚决地上前一步，眼神坚毅，让人觉得他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我……”
罗歇傻眼，他急忙上去看了看，发现马肚带的断口十分毛糙，这的确像是磨破的……
这是个意外？
罗歇有点不大相信，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可在证据面前，他难道耍赖？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更要有纲纪，如果他现在颠倒黑白，他在军中还有什么威信？
西南这边，他罗家和曹家一直在较劲，想争第一将门的名号，最近一阵子西凉人又很不安分，外加使者遇杀一事，搞不好会交战，这个点上，他罗家不能丢人！
可不收拾这个小兔崽子，他心中憋屈啊！
他呼哧呼哧喘气，指着李清牧，想说几句狠话，可看他那纯良的眼神，还有一身的伤痕，如果自己说什么重话，那就是他这个长辈的不是了？
最后，他目光落到李清牧左手上，之前他徒手借马鞭，有一段鞭子甩在了手臂上。袖子的衣服都破了，里边还划出了红痕。
“这件事，老夫会继续查！”
罗歇放了话，然后气呼呼走了。
他这一走，曹胤眯眼看着李清牧，上下巡视着，仿佛要将他看透。
“跟我进来！”
“哦……”
李清牧跟着曹胤进了营帐，对方转身就问：“说，那罗潇潇坠马，是不是你干的？”
哪怕心中有了猜测，但曹胤还是要问一问，尤其是让他很疑惑，那马肚带他是怎么做到自然磨损断裂的？
“是！”
李清牧没有否认，取出一柄青铜匕首，拿匕首的刀背给他看。
这匕首还是那个北方刺客的，如今成了李清牧的战利品。
曹胤是多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忽然指着李清牧放声大笑：“哈哈哈，臭小子，你很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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