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夏家，肖清也是淡淡的一笑没有多的言语。
直到李氏在那儿指桑骂槐才知道，夏家最近有些狂妄了。
“我呸，什么老太太老太爷，跟着别人学。”李氏骂道：“身后还跟着丫环，走路衣角都能带风了，真当自己是哪根葱……。”
颜如玉怎么听起来有一种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呢。
也对，还没给她配丫头。
颜如玉叫来文婶说了这事儿。
“年纪大了，都给配一个吧，奶那边配一个利落一些的婆子，爷爷身边配一个灵活的小厮。”以前是想挫挫她的锐气，说话做事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为此理都不理她，肖清都曾提出给她配丫头的事直接就让自己给否定了。
煮饭有厨娘打扫有婆子管事有文婶，这日子已经算是过得滋润了。
结果她还想要当三房的家，甚至想要在三房抠了银两去补贴老二家，颜如玉才不会惯她。
同样是劳苦大众，是农家妇，从年轻到老，日子比谁都滋润，她走出去很有优越感。
别人喊一声老太太，心花怒放的。
一山不容二虎，结果夏家现在出来一个老太太了，资格还经她正宗一点，心里自然就酸溜溜的。
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也确实是年纪大了身边要人照应，颜如玉这次就当一回孝顺孙女。
“老太太，这是马嫂子，以后就由她伺候您。”文婶带回来了一对母子，说是男人病逝了留下母子二人。
妇人三十八岁，儿子二十岁叫马东树，看母子俩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就都买了回来。
马东树跟着老爷子。
这人离颜如玉说机灵一点的条件差多些，不过也能凑合了。
李氏听说是伺候自己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面黄肌瘦一点儿也不好看。
心里就有意见。
“怎么着，没见着我没水了吗，眼睛不看事？”李氏瞄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水杯：“我看啊，估计着还是我自己动手更好些。”
“老太太请恕罪，我马上去给您掺水。”马嫂子之前真没伺候过人。
一家三口是早些年流浪到安宁县，佃了一大户的田来种。三年前男人病重欠下了债，守孝三年种了地收入不够还债，连租子和捐税都不能交齐，没法子只好卖身来补这个缺口。
母子二人只有一个条件，价格可以低些但母子二人不能分开。
就因为这个条件卖身很久都无人买。
遇上文婶也算是他们的福了，马嫂子自然不想错过这个差事。
“真是没规矩。”李氏看着她惊惶的样子厌恶的问着文婶：“你眼睛不是一直很好使？这次怎么当差的？”
“老太太。”文婶一愣：“老太太，老奴看她母子二人可怜，又是老实人，好好调教一下应该不错的。”
“可怜的人多了去，你又不是菩萨这般慈悲。”李氏没好气的说道：“当真这个家就让你做主了不成？”
文婶抬头无语望苍天，是，她是老太太。
李氏房里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颜如玉的耳里。
“也幸好不是她做主。”颜如玉摇了摇头，李氏典型的就是小人得志，她忘记了自己穷苦的时候。为了显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连慈悲心都没有了：“我看她是太闲了些，回头让她学学佛也修养一下身心。”
李氏身边还真不能用刁歪的人，主仆二人一合起来没准儿会闹出什么事儿呢。
颜如玉正这般想着，外间就又传来了吵闹声。
又怎么了？
木儿很快回来，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连说话都说不利落了？”颜如玉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小姐，是老太太骂马东树。”木儿道：“听说老太太去村头，回来路过夏家时遇上了夏家的狗跳起来朝她叫，他让马东树将那条狗打死。”
马东树觉得狗是很乖巧很有灵性的，只拦着不让咬，并没有动手，老太太就骂他连一条狗都奈何不了，不如一条狗，要他何用。
颜如玉无语。
当狗还得看主人呢！
颜家与夏家门对门，表面看和和气气的。
暗中是真较着劲儿的。
李氏真要让马东树将狗打死了，这矛盾肯定就会深化的。
再说了，狗咬过路人不也是正常的。
你一个活了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干嘛和一条狗过不去。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嫌弃马嫂子母子了，骂人连狗都不如真正是过份了一些。
“爷爷，马东树用起来怎么样？”颜如玉直接去找了老爷子：“奶奶说他和马婶子都木讷了一些，要是您也觉得不好，我就让文婶将人送到姐姐那边去。”
“谁说木讷了，我看那孩子实诚。”颜青山愣了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你奶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别理她。”
自己是可以不理她，可是她要埋汰马婶子啊。
“我找她去。”颜青山气得很：“一个个都不省心，吃了两天干饭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有本事，有本事就不需要人伺候。”
对，颜如玉就是这样意思 。
如果将马婶子调离开了，她是真的不会给再配下人的。
在她的心里压根儿就没将下人当成人。
颜青山进了他们住的院子，一会儿里面传出了声音。
颜如玉就坐在院子外面的凉亭里喝茶，说她是来看李氏笑话的一点儿也不假。
老爷子镇堂子是实实在在的。
“你再兴妖作怪的就回你李家去，我老颜家不出这种人。”颜青山回了院子都还在骂她：“人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不是？你有本事，我就让人去儿媳的庄子上去做事，懒得伺候你。”
“老头子，你看你是越老越糊涂，胳膊肘往外拐。”李氏气得狠：“下人我都不能训几句，你是将他们当成祖宗来供？”
“嘴闭吧你。”颜青山道：“有理不在声高，你凭什么训他们，你有理了？你才是越活越有本事，还和一条狗斗气，真是能耐了啊，敢叫人打死夏家的狗，你知不知道，夏天赐是举人，夏家是官家的人了，你是民，你想造反啊，你敢和官家斗？”
“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氏听了一愣，嘴上却也不饶人：“就看不怪她家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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