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老太太气得手杖一挥，“来人，上去给我掌嘴！如此刁奴！必须严惩。”
打了几巴掌下去，李贵脸肿得像个猪头，连连求饶，老太太这才让人住了手。
人老实下来了，柳晚柒皱了皱鼻子，这香味她终于想起来是哪里闻到过了，“这永安街的金娇楼中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的勾人，连肚兜都送人。”
李贵面上慌得一批，故作不解，“大小姐，你——你在说什么，什么金娇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这是我相好的送我的！”
“你相好的是金娇楼的姑娘，哟，不错嘛！品味挺高。那可是京城里的销金窟，一晚上怎么说也要二三十两银子，这些钱恐怕你不吃不喝也要攒上好几年，我且问问你，五两银子都是你攒了好久的，那逛青楼的银子你是哪里来的？”柳晚柒语调揶揄。
“大小姐你含血喷人，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我根本就没去过金娇楼。”李贵慌乱的摆手否认。
“金娇楼里的姑娘用的是特质的香料，这个味道，别处是没有的。你身上那个味道太浓，熏得我都打喷嚏了，看来昨夜是整宿都在金娇楼中渡过吧。”
金娇楼除了是永安街生意最红火的青楼之外，还是故渊阁设立在永安街的情报点，套取情报除了利用美色，还有一点就是让人意乱情迷的暖香，而这香气，柳晚柒日日都能闻到，那便是陆华浓身上的气味。
所以，小厮身上的这个香味，不难让她猜出，他昨夜的去处。
她还特意问过陆华浓，见她识破了香料的用途，陆华浓也没在隐瞒，只道这香料是她师父也就是故渊阁真正幕后之人所配置的，专门是给金娇楼里的姑娘用来迷惑恩客的。
这种香料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在制作浣衣的时候，用特殊熏蒸的方法附着在上面的，所以，给人的错觉好像是姑娘身上自带的香味。其实都在衣服上，包括亵衣，床被，都有这股子柳晚柒觉得黏腻的暖香。
“怎么会！大姐姐又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怎么会知道是金娇楼里青楼女子的香料，怕不是胡诌的吧！”柳熙若从柳荣桓身后探身出来，适时的插了一句，将吓得六魂无主的李贵神志拉了回来。
小厮立刻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大小姐是狗急跳墙，信口胡说，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绝对不会！”
“我就知道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除了你身上的独有的香气，还有就是这肚兜夹层内的暗绣。金娇楼的所有衣物，都是特殊定制的，都会有金娇楼的标记，一朵鸢尾花。若是祖母、父亲不信，可以着人查验。”
老太太和柳荣桓对视了一眼，转头示意身边的嬷嬷去看看。果然在肚兜的夹层里，发现了一朵紫色的鸢尾花，只有珍珠大小。
“回老太太的话，这肚兜确实是金娇楼姑娘的东西。”嬷嬷声音响亮。
没过一会儿，清欢带着老太太和丞相的人回来，手里捏着一个布包，打开里面，还有三十三两银子。
李贵跪在地上，缩着肩膀，不敢抬眼。
“这些个银子加起来，算上你昨晚去金娇楼挥霍的，林林总总的怕是有一百两了吧。这么多钱，恐怕是来路不正吧！”柳晚柒掂了掂三十两银子，想着一会儿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自己的腰包。
“这大笔的银子，只能证明这小厮有问题，同大姐姐你给四妹妹下毒的事情，可没有任何关系，大姐姐莫不是起着什么偷梁换柱的念头，好转移父亲的注意力，不再追究你残害手足的罪名么？”
啪——
柳晚柒手里的把玩的银子从她指尖弹出，不偏不倚，整好塞进柳熙若的嘴里。力道恰好，没让她咽下去，却卡在她的喉咙。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柳熙若便只觉得被异物卡进喉咙，急忙俯下身子猛咳，咳得眼泪都掉出来了，这才将碎银子咳出来。
看清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柳熙若顿觉恶心。想起它是从肚兜里掉出来的，还被柳晚柒捏在手里把玩了许久，恶心到不能自抑，捂着唇走到一旁的花丛边大吐特吐。
“哼……都说了给我安静，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事不过三，再聒噪一句，这银子卡得地方可是你咳不出来的。”柳晚柒周身气息突然冷了下来。连着柳熙若呕吐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柳荣桓怒目圆瞪，刚要发作，却被老太太一把摁住，示意他且看着。不知为何，老太太有种预感，这丫头将来必非池中之物，今日之举定然有她的目的，却如她所说，若是她想动四丫头，直接提刀杀人，有宁王护着，未必会出大事。
李贵心知这银子的事情说不清楚，瑟缩着肩膀跪在原地，瞧见柳晚柒用银子砸二小姐，急中生智，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道，“大小姐，既然你如此这般要毫无顾忌的置我于死地，连最起码的良知都不要了，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也背叛您了。”
“相爷，老太太，这些银子都是大小姐您给的小的的赏钱啊。为的就是让我寻着厨房里一个不起眼的婆子，给四小姐下毒。所以我才找了王婆子。”
“我正是因为这事儿办成了，大小姐一高兴，才给了我这么一大笔赏钱。没想到，才过了两日，大小姐就翻脸无情，不仅不承认见过小的，连着一百两银子的来处，都装作不知来处，企图治罪小的，小的真是寒心。”李贵垂着胸口，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给你一个跑腿的一百两打赏，却只给了嬷嬷一锭银子教唆她去毒杀府中四小姐？”柳晚柒淡淡开口，“我是不是太蠢了些，连真正该封口的人都搞错了？也怪不得被王婆子攀咬，原来是钱给的少，心里委屈了。”
清欢听了急得直跺脚，我的小姐啊！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说，不是给王婆子他们找了一个好借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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