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没有实证，何人证明这县令身后站的定是荣保德？
权野之间制衡之数，夜北尧心里清楚。
长舒一口气，男人才抿着唇，递着神色望向身侧的苏家人，道：“一切进城后再查办，不可情轻举妄动。”
“遵旨！”
苏翊颔首。
将一系还未言明的话都烂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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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是两日后才开的，前后加起来，一共封锁了五日，整整五日，外边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又出不去。
那个鳏夫，据说最后是在一家酒楼外的泔水桶里被找到的。
找的时候还发着疯病，抱着泔水桶里一颗烂了头的萝卜菜，揪着那菜叶子，眼神无光空洞无比，嘴里痴楞楞地叫着：
“女人……女人…再也…也不相信女人了…女人…”
痴傻的呆状，直接被府衙的兵卒用长枪划破了肚子，哗啦啦的血水溅了一地。
那鳏夫的几个亲戚带着两个孩子去府衙闹，结果直接被打断了腿。
如此结果，寒了不少人的心。
县伊县丞，果然手眼通天，令人胆寒唏嘘。
夜北尧生平最恨官吏贪暴，进城第一件事，安顿好客栈后，便和苏翊一道，亲自调查。
两个女人自然是在房间内谈体己话。
城内客栈宽敞，环境也明显改善了许久，苏娆来到夜君悦的房间。
女人这会在桌前拿着卷书在看，听见推门声，闻声望去：“小四来了！”
“长姐！”
苏娆坐到女人面前。
“小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皇姐。”
苏娆轻轻叫了一声，拉着女人的手，轻轻道：“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几日都在城外且客栈狭小，隔墙有耳，自然无法细问，如今就她们二人，自然便无遮拦。
夜君悦叹了一口气，为母天性，虽然他来的不是时候，但总要为之打算。
“我想过了，此趟微访顶多也不过两月，到时他也才刚满三月，还不足以显怀，我会跟小四说，江南风景秀丽，想留下来清居一段时间，我想尧尧会答应的。”
“那你和大哥当年……”
听她提及名字，夜君悦似又想起当年…
也是这样的江南，那夜的月，那夜的梦魇，那夜的凌辱……
女人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小四不要问，就当皇姐求你了，别问…别问好吗？”夜君悦哑着声音，眼中一种浓郁的悲怆，近乎恳切的哀求。
苏娆也是一怔，从来没见过女人这般模样，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给予着宽慰，“皇姐，我不问就是了。”
“城北有家清庙，我陪皇姐去上柱香，就当为孩子积福，回来再逛逛这江南的市集，如何？”
“好，那就听你的。”
夜君悦脸上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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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庙落于城北，这几日命案沸沸扬扬，以致不少人家都不敢出门，清庙内极其冷清，零零散散也就几个人。
苏娆和夜君悦一人上了柱香，临走时还捐了不少的香油钱。
返回客栈时，正好经过的是这边的闹市区。
虽为闹市，可此刻街上却极为冷清，两边沿街摆放的摊铺也一个没有看到，不光如此，就连街上两侧好多正经的的铺子都没开门。
苏娆心中起疑，却也并未说什么。
沿街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还开着门的点心铺子，都是江南地道的风味。
夜君悦要了一份云片糕，那店家却要了三两银子，二人虽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出门后便迫不及待的拆口，掰开一块放在嘴中。
“甜而不腻，润滑可口，滚然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夜君悦咂舌道。
苏娆笑了笑，环着女人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每回下江南我最馋的就是这口，宫中的御厨再怎么做也都做不出这个味道，这才是地地道道的江南风味。”
“长姐果真像个孩子！”
两人咧着嘴，相互倚着，笑成一团。
穿过闹市，街上人也不多，苏娘娘却倏然停住了脚，眼神瞬间就变了。
“怎么了？”
苏娆不语。依旧环着人继续往前走，头却悄悄靠近夜君悦，轻声道：
“皇姐，有人跟着咱们。”
“什么！”
夜君悦骇然。
从清庙出来，苏娆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她们，尾随者始终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而闹街一出，却一下跟进了不少。
“皇姐别怕，跟我来！”
苏娆凑在女人身边轻说了什么，二人走进一个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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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怎么不见了？”
尾随的竟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衣衫褴褛，看着更像是街边的小叫花子、
跟着二人进了深巷，结果一进来却发现跟丢了人。
苏娆浅笑。
从深巷中走出来，堵住二人的退路：“小毛孩，为什么跟踪我们？”
“你…你……”
两个孩子满脸震惊的看着苏娆。
苏娆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钱袋上是彩蝶样式，显然是女人用的东西，可却是她从这两个小东西身上顺下来的。
“怎么样，认识这个么？”
“这…这是我们的，你赶紧还给我们！”
梢高壮的一下羞红了脸，说着就要上前从苏娆手中抢下来，苏娆却是轻轻侧了个身，就让其扑空。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就想学着当扒手！”
苏娆冷笑。
当年她顺别人钱兜的时候，怕是这俩小东西祖宗的祖宗都没断奶。
世风日下，班门弄斧也都捉弄到她头上了。
“小东西，这个是从哪来的？”
苏娆晃了晃手上的钱袋，“你若不说，就不要怪姐姐将你送去县衙了，偷窃可是要挨手板子的！”
两个小东西脸上露出恐惧，“唰”地一声直接跪在苏娆面前。
“姐姐，求你了，别把我们送去官府，我和小虎实在是太饿了，在寺里看见你捐了这么多香油钱，才想着跟着，我…我们真的没有办法。”
两个小东西苦苦哀求，神色看着十分可怜。
夜君悦察觉到不对，上前，上下看了二人一眼，衣不遮体，满脸还都是黑块，现下尚是初秋，二人手上就有好几块被冻伤的创疤，看着十分可怜。
苏娆和夜君悦对视一眼，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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