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江近月如此总结到。
程昱笑着朝他丢过去一个苹果，江近月反应敏捷地伸手接下，然后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脆爽多汁，清香甘甜，是颗好苹果。
“那还没洗！”方瑞雪连忙喊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江近月毫不在意甚至在三两下啃完了苹果之后，又从果篮里扯了一根香蕉。
那个果篮是程昱从加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是。8楼的护士们一起送的，据说是为了庆祝她们终于不用再帮方瑞雪打掩护了。
那一次方瑞雪难得的在护士小姐们的调笑下红了脸，要知道她之前求着护士们帮忙的时候，脸皮可是厚的很。
“所以你真的为了躲我爸妈。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羞红了脸的方瑞雪也很可爱，程昱并不介意多看一会儿。
“天是亮的！”方瑞雪为自己辩解，“而且我也没有躲，只是、只是不是那么想撞见罢了。”
曾经立下的“等程昱醒来之后要向他讲述这些有趣的经历”的豪言壮语，已经被方瑞雪遗忘到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去了，她现在只希望程昱能忘掉那些经过了护士小姐们添油加醋的编排的故事。
虽然故事里的那个主人翁是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故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让方瑞雪觉得异常尴尬。
“赶快把你刚刚听到的事全部都忘掉！”方瑞雪趴在程昱的病床上，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露出一双红红的耳朵。
“已经记在了心里，忘不掉了。”程昱摸着方瑞雪的头。指缝间滑过她的短发，“为什么把头发剪掉了呢？”
方瑞雪的长发也是她好不容易才留起来的。
“没有时间洗。”方瑞雪趴在床上声音闷闷地说。
当时他的头发上粘的都是泥巴，洗起来很是麻烦。而且在医院里，个人清洁做起来总是不方便的，所以她干脆一狠心，将头发剪短了。
“短发也好看。”程昱轻笑了一声说。
江近月在他的笑声中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程昱还没说什么呢。方瑞雪就迅速地抬起头，脸上哪还有什么娇羞憨涩。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吃完香蕉就走人的吗？”
江近月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你这是在过河拆桥吗？别忘了最开始是谁帮你偷渡进病房的！”
方瑞雪才不领情：“当然是程叔叔，你最多只能排第二。”
江近月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一脸惊讶，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会被当成驴肝肺：“方瑞雪。你可以啊！你和程昱混在一起才几天啊？竟然就学会他目无尊长的那一套！”
“尊长？你是指你自己吗？”方瑞雪头一偏，欠打的样子真是和程昱像了十成十。
江近月气结，反正以前小时候他是干不过江良征，长大了干不过江清月。现在又干不过程昱，等以后估计连方瑞雪也能骑在他头上了。
“我算是明白了，我永远都是排在这个家里食物链底端的人！”江近月终于决定不再委屈自己，抱上桌上的果篮，气冲冲地走了。
等他一走，程昱和方瑞雪就双双趴在被子上哈哈大笑。笑到两个人眼角都含着，笑到所有带着阴霾的回忆都洒满阳光。
“你和我在一起混了几天？”程昱摸摸方瑞雪的脸问。
“嗯。”方瑞雪仰着头。掰着手指头开始认真地熟，“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七年。那就是两千多天。”
“两千多天啊！”程昱忍不住感叹，“那确实是很久了。”
方瑞雪直起身子，将屁股下的凳子往程昱的身边又挪了挪。没了江近月，她也算是没了顾忌。
“还好我那么早就遇到了你。”她又重新趴回床上，额头刚好抵在程昱垂在身侧的手臂上。
“是啊！还好，我那么早就遇到了你。”程昱将方瑞雪的一只手捏在手心，看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程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方瑞雪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最后留在X市的几天，她的身体轻松得仿佛时刻都能飘起来。
脚上的石膏已经无法成为她的阻碍，遇见她的每一个人都能从她的眼里真心感受到她的快乐。
程昱一开始还会说方瑞雪两句，让她谨遵医嘱。少走动，多休息。
但是后来，面对着甜得整个人都在往冒着蜜糖的方瑞雪，他根本就无法抗拒，自己都恨不得能早日下床，以免除方瑞雪的每日奔波之苦。
虽然他这样的想法的照例换来江近月一句“3楼到8楼算什么奔波，不是有电梯”的嘲讽，但是刚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那种只要眨一下眼睛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亲密感，像江近月那种大龄单身男青年是不会懂的。
无时无刻不期待着与对方相见，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吃饭想和他在一起，聊天想和他在一起，就连晚上睡觉，也想和他在一起。
甚至看见了一朵花，遇见了一只鸟，同屋的病友讲了一个笑话，食堂的包子菜多肉少，查房的医生今天换了新的眼镜，这一切的一切，都想与对方分享。
这就是恋爱中的人。
一开始方瑞雪还会在意，每次到程昱的病房时，江清月投注在她身上的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可是时间一长，她就自然而然的免疫了。
因为和程昱见面的期待，大过了任何可能存在的确定或不确定的因素。
而且时间一长，她就慢慢地发现。虽然江清月表现出来的都是对她的不喜，却也并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实际的动作。只是偶尔会一直盯着她看，偶尔又会完全无视她。
而且自从程昱醒来之后，她似乎也默认了方瑞雪频繁进出病房的权利，从来不会像之前那样加以阻止。
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方瑞雪闭着眼睛都会偷偷笑醒，她从来没觉得，谈恋爱是一件如此让人感到愉悦和幸福的事情。
就好像她前面二十年得到的所有快乐，都不及现在见到程昱之后，她冲她露出的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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