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江清生看着冰糖葫芦吃得正欢的苏雨清，心中一片苦涩。唉，二傻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二傻了。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豪侠群英会已经接近尾声，快要结束了吧。”
“嗯呐，大哥说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到时候北燕的人可能会动手。不过我们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估计他们到时候只会是有来无回。”
“既然明天是最后一场，那么结束之后，这些个豪侠就会结队前往雁门关？”
“嗯，到时候大哥和白念云都会护送一段路程，确定北燕不会动手之后再离开。”
江清生点了点头，遂不再言语。只是心想明天是最后一天的话，自己也该上去切磋一二了。毕竟无论是开元境界的实力还是刚刚领悟的冰心剑意，都需要战斗来进行巩固。
倒不是说自己一个人参悟就巩固不了，只是与人交战显然会极度加速这个工程。
无论是剑法还是自身境界，都相当于是学堂上教习传授的知识，你可能懂了，但却未必会运用。
而与人交战，则是最好的实践，往往能帮助剑修快速巩固并熟练运用所学剑法，并将之融会贯通。
当初吕淳一为什么要上万剑宗战万剑老人？一方面是因为万剑老人自称剑神，过于狂妄自大。另一方面，也确确实实是存了一番验证剑法的心思。
不然的话，如若不是借鉴了万剑宗的万象归一剑，吕淳一的万象冰心剑也没有那般容易便能创出了。
......
轻舞阁门前，楚啸踱步而入，坐在了熟悉的地方，一如往常般静静地等待着那一袭红衣的登场。
虽说那一夜便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前来，但是临行之际，终究还是来了。只是因为他害怕北燕的入侵，波及到轻舞阁。
后台，顾红衣正在倚在床畔浅寐。突然间，黄衣丫鬟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轻言细语道：“小姐，那位公子他回来了。”
听闻此言，浅寐的顾红衣缓缓睁开双目，一双眸子仿若蕴着涟漪秋水，好生一个眉如远山，目似烟波的俏佳人。
“知晓了，吩咐下去，让后面的人稍稍，下一场我上。”
“是，尊小姐吩咐。”
黄衣丫鬟转身离去，只是这一次倒不像是进来时候那般蹑手蹑脚。
轻舞阁内，青衣歌姬鞠躬下台后，一袭红衣缓缓登场，怀中依旧抱着楚啸熟悉的那把琵琶。
见红衣女子出场，周遭的一众看客均目放光明，神情激荡，甚至于有人惊呼出声。
这倒是也不怪他们，而是上一次诗会之上，红衣女子一袭剑舞之后，便彻底名声大涨。如今怕是这轻舞阁绝对的头牌花魁，但凡是她的演出，必然是场场座无虚席。
只可惜，这位红衣佳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演出。在那剑舞之后，仅只是出演了两次，之后便像是自己的演出没有收到回馈般，心灰意冷之下，再无意愿出场。
今天倒不知是挂了什么风，让这位出了场了。而且偏偏还是一点招呼都不打。上来就直接弹琴的那种，这......这位大家似乎有点儿任性啊。
一曲悠扬的琵琶过后，红衣女子并未离去，而是站起身来，向着一众宾客缓缓行来。
周遭宾客顿觉心态加速，神情紧凑。唯独楚啸神色如常，不见丝毫慌张。刀客的心，一如握刀的手，终究是稳的。
顾红衣径直走到楚啸身前，也不行礼，而是直接开口道：“先前数日为何不曾来？”语气中竟是罕见的带上了几分幽怨。令周遭宾客不可思议的同时，看向楚啸的目光显得异常艳羡。
只不过碍于楚啸周身的强横气势，倒是无人敢出言搭话。
这是楚啸第一次听顾红衣说话，声音很清脆，如若空谷幽兰般，令人心生向往。不过倒是与她那绝世妖姬般的倾城气质还有这一袭红衣不怎么搭。
若是闭上眼，不看顾红衣的衣着和脸的话，怕是会误以为眼前是一个白衣飘飘，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江南碧玉女子。
楚啸没有回答顾红衣的话，也没有理会其言语中若有若无的那一丝幽怨，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要走了。”
刀客的心永远如刀般锋利，初见之时，顾红衣曾乱了楚啸的心，但是剑舞之夜，楚啸月下舞刀，再上层楼，引得十数米之内广陵江江水逆流。
心境进一步加固，顾红衣想要再乱一次，可就不是那般容易了。
听见此言，顾红衣明显有些惊愕，顿住良久之后才出言道：“去哪？”尽管其已经极力掩饰，但是空灵的话语终究是不免荡起一阵涟漪。
“天地之大，我辈刀客，自当四海为家。”说完之后，楚啸转头就走，步伐如刀，不带一丝犹豫。
顾红衣看着楚啸离去的决绝背影，一如当初剑舞之夜台下的楚啸，看着台上顾红衣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她觉着心绪有些乱了。
楚啸一走，顾红衣便再也没有了继续演奏的心思。转身上楼，丝毫不理会身后一众慕名宾客。
好在小厮眼力好，急忙上前安抚众人，并及时安排其余花魁上台演出，这才稳定下一众宾客。
阁楼之上，顾红衣位于窗前，看向轻舞阁门前楚啸渐行渐远的身影，任心中万千思绪，终究是一言不发。
末了，就在楚啸即将走出顾红衣视线时，那壮硕汉子突兀地回头，看向了轻舞阁的方向，看见了窗前的顾红衣。
楚啸并未言语，也未做出何等手势，只是乐呵呵地咧嘴一笑。心中暗道，若是五年之后，楚啸未曾死于敌手，便娶姑娘为妻。
看着楚啸嘴角的笑，顾红衣红唇轻启，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万千的言语只是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
她和楚啸相识于偶然之间，但是一个亡命天涯的刀客，一个青楼的绝世舞姬，纵使一见钟情又如何。刀客放不下刀，舞姬也忘不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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