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过思绪，他没有主动打听，只管问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北月秦的家在哪里？”
“欸？”对方怔忡。
…………
北月漓躺到床上，准备就此入睡，翻来覆去有一会儿，却感觉精神抖擞无丝毫困意。没多久，又重新从床上坐起来，眼底阴鸷地盯向电脑。
心里头有什么东西一阵一阵地乱窜，终归他还是下了床走回书桌前落座，重新打开之前被他阖上的监控画面。她那边的灯光明显被她刻意调暗了，纤细的背影坐在梳妆台前，正在边捋顺着边吹头发。
头发并不长，肩膀往下及背，中部左右罢了。他臭着一张脸，盯了有一会儿，见她貌似还没有要吹完的迹象，便起身先去了趟洗手间。
未曾想，等他从洗手间里出来，她已不在梳妆台前。
不仅不在梳妆台，书桌前床上也不见踪影，而她那边浴室的灯已经熄灭了。他皱眉，将电脑上的界面调到控制台，将她房间里的灯光调节至明亮的状态。
依旧没有发现。出去了？他狐疑，移动鼠标，把她卧室门口的监控画面先调出来，确认原本应该驻守的大个头不在。
他心里总算有了数，这才将这层楼其他位置的监控画面再调出来，一一查找。
…………
季微凉确实离开卧室了，因为有点口渴想喝水，顺便……透透气傅侑林的那通电话，着实接得她心闷气躁！
胡立不放心她，他之前被心腹带过一遍所以比她认得路，小尾巴似的陪同她一起去厨房。去拿了水杯先帮她洗干净，再倒水。她在厨房和客厅相接处的小紫叶檀前兜转，心不在焉地欣赏，随意地抬手想摸它一下。
脚底下却骤然一空……
太过猝不及防，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跌落，顺着阶梯滚下台面，疼得她龇牙咧嘴。顾不及，迅猛地抬头紧急呼喊：“胡立！”
头顶上方的那道小门快一步关上，也不知他究竟听没听到她的求救。顿时周身昏暗，空气里是一股不流通的沉闷。她从地上坐起，深蹙起眉头揉手肘和膝盖。
幸亏是冬天，身上的衣料不薄，且方才从房里出来也多披了件外套。还有就是阶梯的数量不多，她从半空中掉下来的高度也一般，否则真得摔出大毛病来了。
又揉了揉被磕到的后脑勺，眼睛渐渐适应光线，视野缓缓清晰环顾一圈，能辨认出是个密闭的空间。她直皱眉，差不多能够确定，自己可能无意间闯入北月漓这儿的密室之类的地方。
倒是丁点儿不意外，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家里要是没有些诡异反而不正常。敛着心绪，她先重新仰头看向上方，刚刚是从二楼的地板掉下来的，高度约莫两米。
微凉又低头盯着地面敲了敲，是水泥，应该是一楼的天花板。看来是在一楼和二楼之间存在这么一个两米左右的夹层。忖着，她从地上爬起来站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看向楼梯，小心翼翼地拾阶往上走，不过并非要去敲打顶上的墙求救。
她今晚同意来北月漓这里过夜，一方面是因为她就算拒绝他也会有办法逼她留下，她没什么必要做无用功反抗；另外一方面是重点，正如她所告知胡立的那样，想多加了解些关于他的信息。
现在这算意外收获？她刚刚是无意间触碰到什么机关，是小叶紫檀么？她记不太清楚自己那个时候是已经碰上去了，还是没碰上去。
或者是脚底下踩到了什么？呃，彼时心不在焉，完全不曾留意。暂且压下思绪，她伸手去摸墙壁，好一阵没摸到任何东西。
又走下来，再在阶梯附近的墙体摸索。终于，如她所料地摸到了开关。摁下，两盏壁灯登时亮起，照出这个空间。
狭窄，因为有架柜遮挡住其中一面墙，所以目测不准确，或者五六平方米，或许七八平方米。搁置的物品很旧很乱，像个杂物间。她粗略地扫视一圈，目之所及的架柜上堆放有手工木雕，非专业的。都比较粗糙，小玩具、飞机、汽车等等，估计是小男孩的作品。
也有很多旧书，一眼望过去，封面有的是枪械、轻武器，有的是诸如计算机代码，及另外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越瞧，季微凉的眉心蹙得越深。视线再一挪，意外地她看见了一只破旧的洋娃娃。除了男孩子的物品，还有女孩子的物品？
她走上前，弯身凑在放着洋娃娃的纸箱子前。除了洋娃娃，倒没再有女性特征比较明显的东西了。但这一部分非常像被刻意单独收拾至此，而不似方才见着的那些男孩子的物品随意且混杂。
掂着狐疑，她伸手进纸箱里翻了翻。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一个相框，倒扣着和其他物品塞在一块。她取出，翻过来看相框的正面。
…………
“少爷，”心腹叩门进来汇报，“姑奶奶不见了到处找不到，胡立快闹翻天。”
“我知道了，正在找！”北月漓烦躁得不行，眼睛盯着屏幕把各处画面又一一确认一遍。嘴里吩咐道：“你去一楼看看。”刚说完，又把他叫住问：“胡立有没有说在哪儿不见的？”
“他也不太清楚，”他汇报，“说是他在厨房里倒水，明明前几秒姑奶奶还在厨房外的小叶紫檀跟前晃悠，一扭头人就不见了。结果房间也没回去。”
他却已眸子一眯，手里控制着鼠标点击到某一处方才被他忽略的监控画面上去。旋即蹭地从椅子里站起，阴里阴气地警告：“让他别吵吵嚷嚷的了！”
…………
放下相框，微凉重新站直身体。视线又不经意地瞥见某个旮旯丢着一个人，像是尸体。心头一紧她吓了一大跳，白着脸连连退了好几步，直至后背靠上架柜，退无可退。
仔细观察之后反应过来，不是尸体，而是一具人体模型。此时此刻身处这样的环境，这玩意儿将将瘆人，人体模型很详细地标注了人的经脉和骨骼。她蹙着眉心盯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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