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站起身相送，“二小姐路上小心。”
微凉背起包离座，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想说，我早就不是季家的二小姐了。以后叫我小微吧。”
“在我的心里，你始终是二小姐，喊习惯了。”翟郁顿了顿，道：“明天我请你吃顿饭，正儿八经地吃饭，这些天光喝咖啡了。”
她正打算说不需要，他预料到她会拒绝似的，率先道：“庆祝下咱们重新开始，新的合作关系。你把我当长辈，我还是把你当我的领导。”
她又想了一下，最终点点头：“那行，破费了。”
……
回到戏院她放下包，第一件事情就是习惯性地走过去打开窗户，目光不自觉地落向窗外的那棵树上。自从那天见过傅侑林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了，就像两人刚离婚时那般互不联系。
很好，这正是她所想要的结果。关上窗户开空调往后仰面躺倒在床上，然后拿出手机翻看新闻。最近滨城破获了几件大案子，捷报频传，而不论大案子小案子，都能见到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宋徐之。几乎都是他带队执行的任务，貌似非常地顺风顺水。
看样子宋家的底子还在，想方设法给他铺路呢。然后就是傅家的消息，云晓曼带着孩子出游，傅宗义作陪，看着真像一家子。不看新闻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看照片孩子挺漂亮。
拍了两下从床上起身，视线又一下和球球委屈吧唧的眼神撞个正着。
因为胖蛇暂时得继续留着，所以她偷懒不得了，最终抽了点时间不情不愿地邦它把它的窝拾掇了一遍。然后，天气也确实越来越热，外头的楼道气温偏高。怕它一不小心中暑，就顺其自然地允许它继续住在屋里。
瞥见它的笼子，微凉倒是突然记起，这些天尽忙着公司的竞标书，把羽涵留号码一事给忘了。洗完手，匆匆地便去拿手机，翻出电话薄，考虑了片刻，先发了信息：“羽涵？”
没想到他回复得非常快：“小姨？”
“嗯。”
“好多天了，我以为你没有看到纸条。”
“抱歉，我太忙了，所以刚联系你。”发送完，微凉很快又继续问，“你偷偷给我留号码是为什么？”
羽涵隔了好几秒才回复：“小姨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
“那你能抱球球出来吗？二丫想见它。”
她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微挑眉，不是二丫想见胖蛇吧，这小子有事找她？
她先确认：“你妈妈不在？”
“嗯，不在。”
果然。
微凉继续打字：“可是你要知道，你妈妈不希望我们再有联系。”临发送前，她顿住了手指，稍加考虑最终把这些字删掉，重新输入：“好，我现在过去。十五分钟左右能到。”
“好！我等小姨来！”句末还有一个笑脸的表情符。
现在的孩子，这么小就把这些电子设备玩得溜溜的。她心中感叹，也不耽误时间，换了身衣服和鞋子，拎了科科快速出门。
老地点，远远地便瞧见羽涵的身影。他原本就一直往这个方向瞅，是以第一时间发现她，站起身相迎：“小姨。”
她微蹙眉：“你一个人吗，保姆呢？平时都喜欢这样一个人出门？”
师姐的担忧是对的，毕竟是个孩子，这样很不安全。他摇摇头：“没有，我一般不会随随便便乱跑的。”
她闻言眉头蹙更深：“下次还是不要这样背着大人偷偷跑出来见我。”出口后她发现自己的语气没有控制好，很快缓着补充道：“你这样保姆和你妈妈都会担心的。”
“我明白，可是……”他犹犹豫豫地没有说完，像是还没有准备好该如何跟她开口似的。
她见状兜转着心思，他先转移话题：“小姨怎么用拖车把蛇搬出来？”
“太胖了，抱不动。”
“……”
“可以不用搬的，蛇可以盘身上带出来。”
“那个……太招摇了，算了。”她故意道：“你不是反悔了不愿意收养球球？怎么又让我把它带出来见二丫？”
羽涵微闪了一下目光，回答得还算比较有底气：“他们感情很好，二丫很思念它。”
微凉瞥了一眼，两种冷血动物正相互看着彼此，倒是谁都一动不动的，不晓得是不是正在用眼神交流感情。物种该不会跨界相爱吧，还能看对眼？
但重点不在于此，在于羽涵喊她出来的真正的目的。转悠着心思，她顺势道：“那如果你是又决定要它了，我就把它留你这里了，我自己回去了。”
说罢她便扭头迈步，看起来确实要离开的样子。
“小姨！”他忙不迭追过来，“小姨，你先别走。”
微凉站定：“还有其他什么事？”
“我……”
他依旧踌躇不定，垂了垂脑袋，似在挣扎什么。顷刻之后重新抬头，“小姨你为什么认识我妈妈？认识很久了吗？”
这个问题……
她迟疑，曲南风既然没有主动告诉他，就是不愿意让他知晓的。她不好违背师姐的意愿，不过，他只是想搞清楚她们的关系这么简单？
约莫看出她的顾虑，羽涵道：“小姨，我保证我们的对话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听完后会当作没听过，会很小心不在我妈妈面前泄漏的。我连我们俩刚刚发的短信，都第一时间清空干净了。”
边说着，他还郑重其事地对她伸出了一根小指头，要和她拉勾盖章。微凉自然不和他玩小孩子的这一套，想了想，考虑到这并不牵涉他的身世，于是简单回答：“从小就认识。”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目光含着期待。
微凉觉得他的这丝期待古古怪怪，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真的叫羽涵？”
大概不明白她为什么有如此一问，他面露一丝困惑，回应道：“是的，我叫焦羽涵。”
他抓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名字。
她微凝眉，掂着心思套话：“你为什么没和你妈妈同姓？”
“小姨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姓曲？”他反问。她心头微微一动，其实不确定，他除了不知道傅西洲，是不是也不知道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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