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风花雪月，以慰这漫漫长夜。”张晋笑眯眯道，“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在这里告白？”
庄晓曼扭头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办公室里各种鄙夷的目光纷纷投向张晋的身上。
庄晓曼跟着张晋走出大楼门口，站在屋檐下的走廊边，飞快地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有要紧事？抓住王天风破坏密码本护送行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晋确定没人偷听后，才说道：“这些都是计划，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不需要你的参与。现在梁仲春在我的劝说下已经下定决心要扳倒汪曼春，他让我来跟你谈合作，希望你能帮他里应外合把汪曼春彻底拉下台，以后情报处处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汪曼春背后是南田洋子，想要扳倒她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梁仲春他能行吗？”庄晓曼怀疑道。
“他不行我们帮他，扳倒汪曼春换你上位，更符合我们的利益，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梁仲春已经拉拢了侦听组的组长朱徽茵，只要有你的帮忙，就能完成陷害汪曼春的证据链，到时候汪曼春百口莫辩，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张晋说道。
“好吧，那我该做些什么？”
“你要做的就是给朱徽茵制造机会，让她将伪造的证据放到该放的地方，剩下的梁仲春会亲自动手揭发。”
“明白了，我就是一个钥匙，给梁仲春开了个门，让他有机会将炸弹放进来炸毁汪曼春的堡垒。”
“没错。”
“我还有一个问题，王天风的下场会怎么样？你不会真的杀了他吧！”
“他的下场会和明台一样，我当然会亲手杀了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日本人必定会大肆宣扬这次胜利，你肯定是关键人物，你不但没有回军统的机会，还会迎来真正的锄奸令！”
“这些我都知道，而且锄奸令会直接发到你手上，由你来完成最后一枪的任务，这样就能让你在情报处处长的位置上稳稳立足。”张晋说道。
庄晓曼目光深深，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问道：“结局就这样？”
“就这样。”
“不后悔？”
“不后悔。”
“不愧是王天风教出来的学生，一样是疯子！”
“我跟他可不一样，他的疯是会带着别人跟他一起毁灭，而我只会毁灭自己。”
三月的夜风带着春寒，吹拂在庄晓曼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收回目光，扭头望向星光黯淡的夜空，喃喃道：“如果几十年后我们再相遇，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大概会是我在屏幕前，你在屏幕里的场景。”张晋笑道。
庄晓曼目光透着疑惑：“什么意思？”
“像你这样长得漂亮，又会演戏还懂交际的女人，太适合娱乐圈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万人瞩目的明星，会有很多很多喜欢你的粉丝，能赚很多很多的钱。”
“真的吗，就像现在那些女影星？可我不太想过那样的生活，演戏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平淡一点，细水长流也不错呢。”庄晓曼伸手捋了下被风吹乱到脸颊上的发丝。
“那是因为你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如果你过了二十年平淡生活，就不会这么想了。说不定几十年后的人们反而向往现在的生活，毕竟距离产生美感。”李晋笑道。
“就算距离产生美感，我也很难像想有人会向往这种穷人富人都在挣扎的时代。”庄晓曼摇摇头道，“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最大的挣扎就是活着，最大的自由就是死去，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做了一个好梦！”
“你这样的说法也太残酷了。”
“生活的真相往往比我说的更加残酷。”
“回去吧，记得表现出生气和不悦的模样，免得被人怀疑。”张晋说道。
庄晓曼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脸上已经换成了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哼了一声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楼里。
张晋笑了笑，也进楼回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梁仲春一见他回来，连忙上前问道：“谈得怎么样了，她答应了吗？”
张晋笑着回答道：“幸不辱命，庄晓曼答应跟你联手了，而且她跟朱徽茵关系也不错，提示我说如果梁处长能出面说服朱徽茵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
梁仲春想了想道：“朱徽茵？上次因为走私电台的秘密我提醒过她一次，这个人还算识趣，没有将我的走私电台暴露出去，说服她应该不成问题，可说服她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
“说服朱徽茵后我们就可以伪造假的电文情报，然后指认汪曼春隐瞒不报，有为地下党提供保护的嫌疑。”张晋说道。
“为什么是地下党？为什么不把她污蔑成军统，张老弟你是军统的人，这方面应该更容易伪造吧？”梁仲春问道。
“梁处长，正因为我是军统，如果污蔑汪曼春是军统，很容易引起南田洋子的怀疑，而且她在王天风和密码本事件上的态度就会成为她提辩解的有力证据。”
张晋解释道，“在地下党我还有一个跟南田洋子谈判的筹码，正好趁这个机会给汪曼春埋雷，在地下党潜伏者的家里放一些跟汪曼春可能无关也可能有关的情报，但这些情报一旦跟朱徽茵提供的假电文内容结合起来，那就会成为极为确切的证据指向汪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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