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车催的急促，司机师傅无可奈何地发动了车。
他朝窗外吐了口吐沫，这才向艾枫和姬明哲无奈地说道：“别嫌我粗鲁，实在是我们这种跑夜路的车，每隔几年都会碰上次这种情况。”
“朝窗外吐口水是为了驱鬼？”艾枫好奇道。
“对，差不多是这个道理，都说越脏鬼越不喜欢，还可以说脏话什么的。”司机师傅不好意思挠挠头：“可是那些脏话，我怎么也骂不出来，只好用吐口水代替了。”
艾枫对着司机师傅笑一笑。
很快，车子就开上了山顶，远处的灯光把老街的形状描绘了出来，路边摆了一排排的摊位，搞些套圈、打枪之类的夜市小游戏。
司机师傅慢慢把车停下，一回头：“我屮艸芔茻！”
艾枫：“？”
司机师傅颤巍巍指着远处站在打枪摊位面前的女人说道：“红裤子，绿外套，刚刚就是她突然跑到我车头前面的！”
艾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果然是站着一个穿着红棉裤的女人。
“咱们车开的总比人走得快。”艾枫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一边随意说道：“师傅，你是不是看错了？没准只是比较像。”
司机坚持自己没有看错，而且还十分振振有词：“红配绿，我怎么能看错！这年头谁还穿这么丑的配色！”
艾枫：“………………”
这么说也没有错吧……
——
下了车以后，艾枫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戳了戳姬明哲的后背。
姬明哲回过头来：“？”
艾枫挤挤眼睛八卦道：“姬大哥，你说到底是司机看错了，还是那个姑娘真的是鬼啊？”
“……”姬明哲顿了一下，这才回答道：“我能看见。”
艾枫：“？？”
等到姬明哲都走出去一米远之后，艾枫这才意识到，姬明哲是说：既然他都能看到，那肯定就不是鬼。
艾枫：“………………”
姬大哥怎么一天天的，越来越闷骚了？
结果到了火锅店，两个人刚过撩开门帘，艾枫突然站住了脚步。
姬明哲眼中带着疑惑，回头看她。
艾枫面色有些不对了：“姬大哥，你看，店里现在正在端盘子的，是不是那个‘红配绿’？”
姬明哲抬头看去，果真没错，在店里不断忙碌上菜、撤盘的不就是之前两人在路边小摊前面看见的女人嘛！
艾枫一把拉着姬明哲出了店，来到不挡路的角落：“我现在有点相信刚刚司机小哥说的话了……一个人见鬼叫幻觉，几个人一起见鬼————那一定是真的有鬼！”
姬明哲想了想：“没有看见正脸，可能是三胞胎？”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就看见背后的街道，一个身形一模一样，同样穿着红色棉裤，绿色的棉衣的女人，从另一头的街道举着糖葫芦走来。
艾枫：“………………”
姬明哲：“………………”
这回连姬明哲都没话可说了。
“总不可能是四胞胎吧？这也太巧合了吧！”艾枫眼睛“蹭”地冒出亮光：“来来，姬大哥，咱们盘一下，为什么一个相同的人，能够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她一边托腮，一边说道：“难道这一个是身体，另一个是魂？那另外两个呢？总不能是幻象吧？”
艾枫很自然地想起来了当时薛云云的“多重影分身”。
姬明哲摇摇头：“幻象不能凭空产生，必须依托于某种介质或是空间，你我不可能进入鬼空间之内仍然还无察觉。”
“不是幻象的话……”艾枫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然是一无所获。
“可能是离魂而不自知。”姬明哲淡声提醒道。
“离魂我懂，但是什么是‘离魂而不自知’？”艾枫一脸懵。
“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姬明哲缓声讲述道——
在唐朝开元年间，有一个淮阳的秀才，姓叶。
这位叶秀才可谓是“文章辞赋，冠绝当时”，很得当时的县令喜欢，又给钱，又出力，用尽了浑身解数，把这位叶秀才送进了科考的考场。
谁知道，这叶秀才终究是个秀才的命，屡试多次，每试必败。
最后，这叶秀才活生生地气死了。
.
艾枫：“………………虽然气死了很奇葩，但是还是没有解答现在的问题啊？”
姬明哲打了个手势，让艾枫继续听下去。
“过了几日，那个对叶秀才很好的县令因为得罪了上司，被罢官回乡，走在路上，那叶秀才突然出现，提出想要教导县令公子的愿望。”
艾枫一听这死人复活，顿时来了精神。
“跟着县令回了老家之后，叶秀才知恩图报，用尽全部的心力去教导县令的儿子。县令的儿子也很聪慧，据称是‘凡文艺三两过，毫无遗忘。居之期岁，便能落笔成文。’”
天才遇到了好的老师，不想中状元都难。
等到三年之后，那县令的孩子在科场连战连胜，最后在外面做了大官。
那县令一家对叶秀才很是感谢，也放他回家探望自己的妻子孩子。
姬明哲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卖了个关子，挑眉看艾枫：“你猜，那叶秀才回家之后，他妻子如何反应？”
艾枫憨憨道：“还能如何反应，当然是高兴啦，毕竟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老公了。”
姬明哲摇摇头：“他妻子看见他之后，吓得立刻扔下了手中的东西，跑得比谁都快。”
艾枫：“……”
艾枫不服道：“他妻子就这么凉薄么？还是这叶先生已经变了样子，妻子当他是个陌生人？”
姬明哲颇有深意地看向艾枫：“都不是。是因为她的丈夫叶秀才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下葬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
艾枫这才恍然大悟：“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叶先生的魂魄？因为他认为自己还没有死，所以魂魄竟也不是鬼的模样，而是以人的身份活了这么久？！”
姬明哲赞许点头道：“还是你聪慧。当时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我跟师侄们讲了一天一夜。”
艾枫：“…………”
怎么显得我好像特别好说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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