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的脑袋一歪。
其实，她本来是想摇头的，可是脑袋歪到一侧之后，却连扭回头的力气都没有，她只好拼尽全力开口，“不……不是……”
换做两个月前，她还能异想天开。
现在么……
她已经被折磨得再也不敢奢望了。
“我……我只想，只想你……让我死个痛快……”
断断续续的，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以前白微从来不相信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的目标一直都是不遗余力的往上爬，就算踩在别人的肩膀上又如何？
她向来认为自己聪明，漂亮，能干，她值得最好的。
她，就该得到最好的。
曾经周旋于厉棕岳与厉敬文之间，她不择手段，后来被尼尔森庇护，她沾沾自喜。
看，哪有什么报应呢？
她都害死了一个厉敬文，亲生骨肉都能当成筹码，厉棕岳派了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她还不是大难不死。
天都收不了她的命。
她还住着最大的庄园，过着最奢华的生活。
她，就注定是人上人。
直到……
岁月的痕迹渐渐染上她的脸颊，她才逐渐意识到哪怕一直沉浸在这样的荣华富贵中，也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所以，她才动了想要将厉婧如认回来的意思。
直到……
尼尔森倒台，她沦为过街老鼠。
这个时候，白微才终于正视了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是报应的时候了吧？
她一辈子都受过的苦，这两个月却全都尝了个遍，就算一生风光又如何，死前不能善终，只能在孤独和绝望中承受着病痛的折磨，眼睁睁看着自己衰败得不成样子。
厉衍风做到了。
他不要她的命，却让她生不如死。
白微是真的怕了一次次被推进手术室，不遗余力的抢救。
她不知道自己死在哪一次，这种无法确定折磨将持续到哪一秒的感觉，太煎熬了。
她已经什么都不敢想了，只要正视了自己已败的现状，那么就应该知道与厉衍风的僵持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人固有一死，她只想死得舒服点儿。
厉衍风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
很好！
这个结果，完全在他的预料当中。
“说！”
还是他的风格，直接了当。
既然如此，就算他是答应了。
就白微与厉家的仇怨，厉衍风本来不想让她太好过，就这样慢慢的被病痛折磨致死，已经算便宜她了。
现在还让她死得痛快，那就更便宜她了。
不过，如果她肯老老实实的交代药方的事情，厉衍风可以答应她。
毕竟，就她现在这样子已经经不住什么折磨了。
白微喘了口气，虚弱的开口，“那张药方……其实，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荒唐！”
白微的话没说完，就被厉衍风打断。
如果说厉衍风之前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人完全摸不清他的情绪，那么这两个字，却昭示着他立刻就怒了。
这种话，用来糊弄别人还可以。
厉衍风怎么可能会信？
她的祖上？
呵~
一千年前，古医族就已经全族被灭，唯一幸存下来的他，他唯一的孩子还在乔璃肚子里没生下来。
白微居然敢说，她的祖上？
这不就是个笑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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