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羽通常都是在十一点就和衣休息了。这天，他正挂着一脸满足的笑容了，在梦中和自己的情人约会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艹，大半夜的谁啊！”李金羽用被子烦躁地捂住耳朵，可那铃声却顽强而持久，还在一阵阵的侵袭着他的耳膜。
“妈的，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宰了他！”李金羽咕哝着趿拉了拖鞋下床，一把摸出了手机，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季总监来电”五个大字，在幽寂的暗夜中，成为唯一的光亮。这束光，骇得李金羽差点从楼上蹦下去。
“喂……季总监啊？”李金羽尽量让自己装得才睡醒的样子，不然怎么掩盖刚才半天不接电话。
“嗯，李老板，这么晚了，没有打扰你休息吧？”季洪海的声音波澜不惊，却让李金羽的心“通通”地狂跳不止。
“没有没有！”李金羽受宠若惊：“我在梦里就听周公和我说，有大贵人要给你来电，一脚就给我踹醒了，我刚缓过神儿来，季总监的电话就来了。”
季洪海直接无视了他拙劣的马屁：“李老板，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半夜的大家都忙了一天。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的圣煌洗浴中心，有一个叫罗天鹏的服务员，似乎还是试用期，对吗？”
李金羽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他手下至少四五家风月场所，他上哪里记得一个小试用工的名字？
“记……记得，记得，怎么了季总监，有什么指示？”
“这个人是我一个故人，在不违反圣煌规矩的前提下，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多照顾一下，没问题吧？”季洪海对李金羽说的话和当初寒眸对他说的话几乎如出一辙。
“没问题没问题！”李金羽谄媚地道：“你放心季总监，你的故人就是我的贵人，我一定多多照顾！”他这话其实就是在投石问路，如果季洪海说一些“没事，你尽力而为，如果他表现太差你该怎么怎么办！”那十有八九这个人就是季总监的亲戚；如果他什么也没说，那就证明这个人了不得，季洪海都惹不起，那么这个人就算是真干出来无法无天的事，他也不得不保！
“好，那就麻烦李老板了。今年圣煌的批款，我一定替你多谋划谋划。”季洪海说完便挂了电话。
李金羽握着电话坐在床边，仍旧感觉阵阵寒意袭来。去年圣煌需要翻修，他把预算报给季洪海的时候，季洪海看也没看，以圣煌如今的盈利不值再大费周章翻修一次为理由直接驳回了。可现在他居然为了这么个小试用工主动提出给自己拨款……个中的缘由，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够体会了吧……
想到这，他拨通了圣煌主管的电话。他就算是个甩手掌柜，每一个自己的场所都聘了个主管打理。平日里自己不在，他们就是绝对的各家场所的一把手。
“老板，有何指示？”主管笑嘻嘻地道。
“你还没睡？”李金羽有些奇怪，这都已经快两点了啊！
“唉，老板，你不在圣煌你不知道，最近圣煌出了大麻烦了！”主管故意哭丧着脸。
“什么麻烦？！”李金羽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门。
“前段时间来了个服务生，叫罗天鹏。在这两个礼拜，弄得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也不夸张，没几天就先和前台的李榕榕勾勾搭搭的，还惹来了白虎堂的混混，唉……老板，如果不是这个小子干活麻利，我早就让他卷铺盖滚蛋了！”主管故意说得自己很委屈。
李金羽很是不高兴：“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我不说啊老板，我是觉得您日理万机，这么大的事情，算是盛裕内部的事了，您这暴脾气一定会和上面理论，白虎堂那帮混混肯讲理吗？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我们，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可没想到这小子拿我的客气当福气，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可他偏偏会打擦边球，我每一次都抓不住他的把柄，不然他现在早就滚出去了！”主管这马屁拍得滴水不露，他虽然语气里带着哭腔，可嘴角却是带笑。
嘿嘿，这小子终于能滚蛋了吧？大周啊，金碧辉煌的头牌……想到这，主管顿时感觉全身上下如同万蚁啄食一样，欲火焚身啊！
谁知道他这番话说出去以后，李金羽半天没有回音。他还以为那边挂电话了，可一看屏幕，还是接通的状态。
“这个人，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去管，哪怕他把圣煌的顶棚拆下来，只要没闹出来人命，你就别来告诉我！”
“为什么？”主管急了，说话的嗓门也跟着高了起来。
“哪那么多废话，不想干就滚！”李金羽吼了一嗓子，挂断了电话。
要他承认自己被季洪海吓得屁滚尿流，为了那点拨款点头哈腰？李金羽宁愿什么都不解释。
和刚才李金羽一样，被莫名其妙吼了一嗓子的主管也一脸蒙逼的坐在床边，缓了好久才算反应了过来。
“大周，你他妈的在哪？”
“睡觉呢，咋了你！”大周起床气很重。
“别问了，赶紧来，大事！”主管说完便挂了电话。
“你这什么情况？这么颓废？”大周一进门，就看见主管顶着个大鸡窝脑袋，满脸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冰箱旁边，身边堆了一地的易拉罐。
“罗天鹏。”主管抬起头，脸上是深深的挫败感：“刚才老板亲自打电话说除非闹出来人命，否则就算是把圣煌的棚顶拆下来，我们也不要管他。”
“我艹，那现在怎么办？”大周两手一摊：“总不至于真让他把棚顶都掀了吧？”
主管递给他一听啤酒，苦笑道：“别说拆了棚顶，现在如果他愿意，就算是拆了咱俩的裤裆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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