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被打断了话，有些不悦的瞪了穆瑶一眼，但对于毒药的强烈好奇迫使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张太医！左边的是中了何毒？您方才的话不是没说完么！”穆柔兮懒散开口，帮了脸上已经浮起怨毒的柳如云一把。
穆瑶眼中似是淬了毒一般，直勾勾望向穆柔兮。
“姐姐这样看着我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想让人知道？还是有些别的原因？比如说，有些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料，不是在你的计划范围之内？还是说，那毒是你下的？”穆柔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起来稍微动了动自个儿的腿。
连一向与穆柔兮并没有交集的柳如云都察觉到，穆柔兮此时的语气和神态太过温柔了些，可那温柔的背后，还夹裹着一些冰渣子。
“妹妹，不是……”眼看着穆瑶早就收起了先前的歹毒，眼泪又要流下来。
穆柔兮连忙打断了她：“张太医还是将话说完吧！”
张太医握着荷包，眼睛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有了些了然，淡淡点头道：“左边的小皇子是种了砒霜而亡，在他没了气儿之后又被人下了这不知名的毒药。”
机会终于在向着柳如云招手，她跪倒在荣王腿边，哭得凄厉：“我苦命的儿啊！到底是什么人那般狠心！”
“王爷，王爷，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王爷！”
荣王眼中这次是真的愤怒：“查，我定是要好好查！到底是谁这样恶毒！”说着，他弯下腰将柳如云从地上扶了起来。
想了想，荣王望着张太医道：“劳烦张太医先将如今手上的毒验了。”
张太医将毒倒进了一个白玉小瓷碗里，细细验着，分辨着里头的成分，随即有些奇怪道：“王爷，敢问这毒是从哪里得来？”
荣王也不答话，反问到：“可是有何蹊跷？”
“这毒按理来说是子母毒，但药性又是这般强烈，细细闻来里面还掺杂了一味儿极浅的花香，若是老夫猜的不错，这是当年的神医贺立群的手笔。”
“老夫与贺立群打了许久的交道，知道些他的习惯。这么毒辣的毒药出自他的手笔并不奇怪，奇就奇在这药有些年头了。”
“本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如今因着年头久远都将花香溢了出来，少说也有十八九个年头。”
穆柔兮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原来张太医还与贺立群有联系呀！他刚刚那番话可是有不少人都听见了。
“那毒药的年纪可是比我都大，我去哪里弄来这毒药，还请王爷告诉告诉我！”穆柔兮眉眼带笑，语气嘲讽。
“沈家将军那么有本事，难说不是他给你找的毒药！”穆瑶也学着穆柔兮的样子嘲讽了回去！
“哦？姐姐怎么就这般迫不及待往我头上安罪名？连姐们情深都不想装了么？”穆柔兮望着穆瑶，脸色一沉：“那倒是洗脱了我的嫌疑！没了与姐姐的联系，我根本没什么原因下毒了呢！”
穆瑶一晃神，随即又泪如雨下：“妹妹！姐姐！姐姐是甘愿替你受过的，只是如今都这样了，你还是……”
柳如云可没有那种心情听穆瑶再说下去，她还想着自己的计划，眼睛一转，拽着荣王的手道：“王爷，已经找到一种毒药，还有砒霜没找着，王爷，说不定找着了砒霜就……”
荣王也还是眼中亮光闪烁：“来人，给我搜！”
柳如云身边的心腹丫鬟开始对着跪倒在地的红烛和秋水搜了一番，还有刚刚被打到奄奄一息被拉了回来的那个奶娘，也被重点搜查。
那个奶娘之前松了口供出穆瑶和秋香，被暴怒的荣王让人拖下去打了板子，但也留着她的一条命，说不定解开迷题还需要她。
很快，丫鬟从红烛身上搜出两个荷包来。她腰间的荷包，里面是两张卖身契，还有一叠银票。
另外一个绯色的荷包，和装着毒药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姐，那不是您的荷包么？”四月轻呼一声，随即荣王打开了那个荷包，证明了她的话。
荷包里面是沈慕之写的一封信。
“吾爱兮兮……”
荣王看了看，见里面除了信什么都没有，便叫人将荷包还给了穆柔兮。
“红烛，你换了我的荷包作甚？莫不是你同王爷有什么仇？所以借我之手杀了小皇孙？”
穆柔兮笑呵呵望着地上的红烛，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的！不是的！明明是小姐您将荷包拿给奴婢的！”到了这个时候，红烛还在狡辩！
“哦？装着我与将军信件的荷包，我竟然是递给你帮我保管着？红烛！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些！”穆柔兮抬手，让四月将她扶着坐回了椅子上，她这又才慢条斯理道：“还有，你荷包里的那两张身契是怎么回事，你也给解释解释吧！将军府上可没有一个叫齐明玉的婢女，更没有一个叫做王竹的小厮。”
荣王听穆柔兮这般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那日穆瑶哄着他买了一个小倌儿回来，他玩过几次后就把人带到了自个儿书房里侯着，当了个小厮。那人可不就是叫王竹么？
他瞬间望着穆瑶的眼神都变了。
穆瑶反应也不慢，她一巴掌拍上了秋香的脸蛋：“你……你竟是从我这里偷了两人的身契？”
秋香挨着那一巴掌，也不还手，也不还嘴，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王妃，是奴婢对不住您！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奴婢仗着您对奴婢的宠爱，就自个儿私底下做了些龌龊事。”
“奴婢与穆三小姐有些过节，所以就设了局将红烛送到了三小姐身边，又让她替我陷害三小姐，这都是奴婢的错啊！是奴婢对不住王妃，对不住三小姐，对不住王爷。奴婢该死，只求王妃放过奴婢的家人！”
说完，秋香头低低垂着，一会儿就没了声气儿，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她竟是活生生咬断了自个儿的舌头，自尽了。
“王爷……”穆瑶正想说什么，一个侍卫手上拿着一小个油布进来。
“禀王爷，我们在王妃的院子里搜出了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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