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乔母和乔父已经在准备年夜饭了，乔佳月连忙去洗头洗澡。
她倒是想帮忙，不过乔父乔母不同意，她就回房坐在床上看书，慢慢的，一股睡意就涌了上来。
乔佳月是被叫醒的，她有些迷糊，她好像做了个梦，但是记不清楚了，依稀只觉得自己好像和人在聊天。
聊什么呢？似乎跟自己结婚有关。
等乔宏致去给乔爷爷乔奶奶送饭回来，年夜饭就开始了。
这一年一年的，吃年夜饭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
大年初一，乔佳月他们去拜年，然后就就听其他堂弟、堂弟媳说乔爷爷打算初二的时候全家吃个团圆饭。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他们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团圆饭了，毕竟每家开枝散叶的，人越来越多，屋子早就摆不下。
这次要吃团圆饭，算算人数，起码也要八张八仙桌，这可真的让人吓一跳了，都赶得上别人小型宴席的桌数了。
初二是女婿日，所以乔家的媳妇们只好把回娘家的时间往后拖一下，先把这顿饭吃了再说。
这这喜庆的日子里，实际上，乔爷爷身体情况就像那乌云一直压乔家众人的头上，除了那不懂事的小孩，否则谁都不会特别高兴。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了，老爷子状况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走。
但是老爷子回来后的状态一直都很好，过年的也一样，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乔大伯他们甚至说医院坑人，那医生是庸医，误诊了，当初他们压根就不需要花那冤枉钱送乔爷爷去医院的。
但是乔父并不那么乐观，他每天都会去乔爷爷那边待上大半天的时间，尽量多陪陪老人家。
现在乔爷爷又提出要吃团圆饭，这让乔父心里有些慌。
他给乔宏良打电话，让他回来，至于严丹凤，路途太远，就不折腾了。
同时他还让乔母给京市邓家那边拜年的时候顺便打个招呼：要是有个万一，京市的那场订婚宴怕是要取消。
穆书宛对这样的事表示了遗憾，他们那边会根据情况调整的，不过她告诉乔母，邓迎订了大年初二的火车票，准备南下。
乔母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她就没有阻止，让他来跟乔许久的亲戚们见个面也好。
即使当初他下乡的时候混了个脸熟，但现在身份毕竟不一样了。
这初二的团圆饭，除了乔宏远、乔宏良他们没回来，还有乔五姑的丈夫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子孙满堂，这顿饭乔爷爷吃得很满意，精神头一直很好，接下去的几天，乔爷爷有吃有睡，精神头看着很不错。
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放松了好几分。
年初六，工厂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情，需要乔父亲自处理。
乔父只好去权市，想着处理好了再赶回来。
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事情还没处理完呢就接到大队的电话，说是乔爷爷晕倒了，这回情况是真的不大好了。
卫生所的两个大夫看过了，说送医院也没用，要交代的赶紧交代，要聊的赶紧聊，恐怕就得准备后事了。
乔父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样，他只能找了车，先去把乔五姑一家子给带上。
不管怎样，这样的大事她都得在场。
也就在乔父去接乔五姑这一耽搁，他在路上就碰到了邓迎，然后把他带回了高山大队。
只是，乔宏良还没有到。
乔大伯的家里挤满了人，几个叔伯的子孙，还有亲戚啥的。
“你们两个快点，现在就你们两个还没跟老爷子说过话了。”乔大伯在门口招手喊着。
乔父和乔五姑挤过人群，终于到了乔爷爷的床前。
“阿爸，阿爸，您听得见吗？”乔父握着乔爷爷有些冰凉的手，低声喊道。
乔爷爷睁开眼，浑浊的眼睛先是看了乔父一眼，而后又去看乔五姑，“老二，我知道你有出息，以后你的兄弟妹妹们就多照看一点。”
“我们家族要拧成一根绳子，没得让人笑话的道理。老二，答应我，以后多拉拔你几个兄弟妹妹家。”
老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抓住乔父的手。
乔父沉默了会才点头，“阿爸，我答应你，如果他们有能力，我会拉拔他们的。”
乔爷爷看着乔父点头，其实已经不是很听得清他的回答了。
他又看向乔五姑，“丽兰，别怕，阿爸都帮你安排好了，以后有事就找你二哥。”
“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乔五姑握住老人的手，陪着他说话。
乔父就退到一旁，看着老爷子跟乔五姑说了又说，等到乔爷爷说得累了，又睡了过去，一行人就退出房间，在隔壁的大厅里坐着。
气氛很沉闷，大家都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当真正面对时，这心里特别的难受。
乔四姑拉着乔母，眼睛红红的，两人时不时说一句话。
双胞胎的情绪也不高，蹲在墙角耷拉着头。
想比起来，他们陆家这些年先后送走了老爷子、老太太等人，经历的比他们乔家要多。
乔母和乔佳月见到邓迎竟然跟着乔父的车子回来，忙带着他回家里，给他弄了些简单的吃的，安排了下房间。
邓迎其实对乔佳月家挺熟悉的，就让乔母去忙，不用管他。
乔母想想确实是，就交代了乔宏致和乔佳月多跟邓迎说下话。
快天亮的时候，一阵凄凉的哭声从乔爷爷的屋里传出来，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人瞬间惊醒，拔腿往乔爷爷的房间跑去。
乔佳月被乔母摇醒，告知了乔爷爷过世的消息，她和乔宏致沉默地换了身衣服，去乔大伯家那边守着。
邓迎被动静惊醒，知道乔爷爷过世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现在并不能跟去。
按照当地的习俗，邓迎和乔佳月虽然虽然还没结婚，但是两家的婚丧嫁娶其实已经要开始走动起来了。
红白事都是有要随份子的，会有专门的人登记，一般是族里最有德望的老人来做这事。
邓迎只要白天的时候过去乔大伯家以邓先昌的名义随一份子，然后出殡那天去送殡就行了。
乔佳月被戴上早就准备好的蓝色布条，大厅里，跪着一群人，低低的哭声有些压抑。
门外，乔家的亲戚都来帮忙了，搬桌子、搭棚子等等，忙活得不行。
乔宏良是在上午十点多赶到的，他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催着往头上绑了跟蓝色的布条。
兄妹几个待在一处，偶尔低声说两句话。
这几年，白事的一些习俗又恢复起来，但大家也没能弄得多隆重。
等下葬完，把家里纸糊的房子烧掉，再请帮忙出殡的人吃一顿，这场丧事差不多就结束了。
小辈可以先回家，但是长辈还得留下来处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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