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大仓〉酒闻着喷儿香,嚥下去老大一会儿的功夫了,还满嘴的香味。行家说那叫啥,叫满口留香、回味绵长。你们听听,人家说的多贴谱式儿,小词儿整得多硬!”
众人听酒经听得口干舌燥,眼神不断的溜向酒瓶子。
夏侯特喝了口蹦得高递过来的酒,“吧哒”、“吧哒”嘴说:“咱哪有你那口福啊?能喝到口呛嗓子的老白干,就难忘吴刚〈桂花酒〉了。”
欧阳云若一边接夏侯特传过来的酒瓶子,一边对夏侯特说着指桑骂槐、敲打蹦得高的话:“别白话了,别白话了!这点〈北大荒〉一喝,还把你喝成明灯了呢。你还知道什么?也在这卖卖谝。”
蹦得高佯装没听懂,笑着将脸转向夏侯特,对他说的话迂廻答复脑后的欧阳云若:“咱哪能跟你们这些‘酒仙儿’比呀?我说的这点玩意儿,都是跟人家酒厂的人学的,是现学现卖。酒厂去过
么?在那转一圈,不用喝酒就能把酒瘾过了。--到处都是酒味儿,那酒味儿大得都呛鼻子!”
欧阳云若听后,嘴中不再与蹦得高明争暗斗。他转脸对司马宏图说:“我还不如你呢。你不管怎么说,有份‘母病’的电报。它为你请探亲假提供了依据,为你以后返城铺垫了一步。我还‘八字没一撇’呢。我要‘久驻沙家浜’,当鲁村的〈永久〉牌公民了。”
司马宏图说:“我也不是〈飞鸽〉牌的。我这次回家,只能算是探亲。要说返城,也是‘八字没一撇’呢。”
皇甫东照劝欧阳云若说:“看大气侯,形势在不断的变化。‘九一三’以后,批林批孔、学习法家批儒、反击右倾翻案风,一个高潮接一个高潮。局势的发展,谁都说不准,只能跟着走。你不要太悲观,心情好一点。有个好身体,就是将来革命的本钱”。
“唉!”欧阳云若长叹一声,说:“政治,这个决定我们命运的政治!--还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变化呢!”
皇甫东照叮嘱说:“都走了,就把你自己扔在这了。你往后遇事要冷静点,别动不动就发脾气。把事情搞僵了,往后不好往园了转。
“‘强龙不压地头蛇’。蹦得高和小点声这两尊菩萨,别人敬还敬不过来呢。你怎么总戗着来?会吃亏的”。
欧阳云若说:“我算看透了:在鲁村,我怎么干也没有好。我往后就破罐子破摔,稀里糊凃的混啦。”
司马宏图忙说:“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谁都不能一辈子在火坑里。农村人不是常说么?--‘人走时气马走膘,兔子走时气枪打不着。’你说不定什么时侯也能时来运转。”
欧阳云若皱着眉摇头:“你就这么来接受再教育的?--先学会信迷信了。
“我不信!”
听后,见司马宏图挤眉弄眼,皇甫东照与其一起发出会心的笑。
皇甫东照说:“***讲:‘风物长宜放眼量。’别光看眼前鲁村的这一块,眼光要放远一点。咱们都还年轻,将来还是有前途的。只要咱们想方设法、不断努力,早晚能找到回家的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正说着,夏侯特把酒瓶子递到了欧阳云若的鼻子底下,说:“你们偷着嘀咕些什么呢?该你的了。”
欧阳云若接过酒瓶子在手,对夏侯特说:“还是你行啊!弄明白了,得了个美差。你陪着上官蕊菲回家,蹓跶、蹓跶逛一圈;并且顺道回趟家;上官蕊菲还得领你的情。一石三鸟,好事都让你占了。”
夏侯特说:“你哪知道我的苦衷。我是负荆请罪、将功补过去的。”
皇甫东照听了笑:“荷,哈哈,唱《将相和》?说来听听,你这个廉颇是怎么得罪蔺相如的,你们俩不是知音的莫逆吗?”
夏侯特说:“不要取笑。我的心情,不象你们想象的那么美。我现在的心里边,比要去见公婆的小媳妇还忐忑呢。”
皇甫东照掖揄夏侯特:“你要当小媳妇呀?”
他吟诵道:
“三日下厨房,洗手作羹汤。
未谙小姑味,先遣小姑尝。”
听了这首含义谑而不虐的小诗,还没等夏侯特不高兴,欧阳云若先发了火:“行了,行了。你不就是多看了两本闲书么?总愿意显摆、穷跩。”
皇甫东照听后讪讪的一笑,显得有些尴尬。
司马宏图见了,将〈迎春〉烟拿出来解围。他边发烟边说:“别介,咱们兄弟别玩窝里反呀!‘要团结,不要分裂’。咱们小时侯的课文不是说了么?一根筷子容易折,成把的筷子折不断。”
司马宏图向皇甫东照发烟时,皇甫东照会意的说:“谢了!好意心领了。我不抽烟,‘人是铁、饭是刚’,我得先填饱肚子。”
小点声一边吃玉米面饼子,一边对鲁村的人讲:“你们大家伙说说,咱们鲁村的知青咋就这么有福呢?这大学生,一走就是两个!
“--早些年,人家阴阳先生就说咱们鲁村有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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