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待佣人将水果茶放下后，里面一片安静。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杯子，孟奈奈没有说话。
“恨我吗？”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陈淑莲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牙齿轻咬着下唇，孟奈奈抬起了头，“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如果我说我之前对你一点怨言都没有，那肯定是虚伪。”
“嗯。”陈淑莲点了点头，“我很欣赏你的坦诚。”
“不过，因为你是夜天湛的亲人，所以以后我也会把你当成亲人的。”孟奈奈笑了笑。
“其实最初讨厌你，倒不是说你有多么不好，而是你……”说到这里，陈淑莲顿住了，似乎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母亲白茉。”孟奈奈开口，如今同在雾都，见面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这么藏着瞒着了。
“你都知道了？”陈淑莲一愣。
“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只不过据我母亲说，她和爸只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她当初之所以能在雾都留下来也多亏了爸的帮忙。”孟奈奈说道，至于更多的她也不想再多说，公道自在人心，有时候多说无益。
陈淑莲突然笑了，然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其实，你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吗？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是支柱吧，你的母亲无疑就充当了那个角色。”
抿了抿唇，孟奈奈没有说话。
“以至于后来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当时就崩溃了，你应该知道，二十多年了，有些观念已经是根深蒂固，那个时候，在我的心里，你母亲就是导致我儿子死的元凶，知道吗？”说这话的时候，陈淑莲的情绪至今还是有点激动。
对此，孟奈奈除了沉默又能说什么呢。
“再加上你的家世，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我最中意的孙媳妇人选是希影，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以为她是小湛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就算是现在，我始终都觉得像希影那样的女孩子才是最适合做夜家的主母吧，只是可惜小湛喜欢的人是你。”说到这里，陈淑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怅然的神情，“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孩子最后怎么变成了那个样子。”
“每个人的所求都不一样吧，我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现在已经得到了天湛才这样说，而是我始终都觉得人的欲望像海水总是会越喝越渴的，欲望多了，最后难免就会误入歧途。”孟奈奈淡淡的说道，并没有因为陈淑莲对她态度的转变而沾沾自喜，自始至终，她一直都是那个不卑不亢的孟奈奈。
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陈淑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我真的是老了，难为你小小年纪居然就能看透这么多事情。”
“奶奶夸奖了。”孟奈奈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了，你母亲身体还好吗？”陈淑莲忽然问了一句。
沉默片刻，孟奈奈摇了摇头，“不是太好，当年她私自离岛，后来自己甘愿回去受罚，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不过她现在就在雾都，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你母亲现在在雾都？我想见她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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