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风姨娘还存着三分侥幸,矢口否认:“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冤枉好人。”
稳婆一听,指了指床上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老太太,冷笑道:“姨娘,你看看你们老夫人,难不成你也要成了她那副样子才肯承认吗?告诉你吧,这种事,你老老实实认了还能少受些罪,不然不但你不得好结果,还会连累你的子女呢,报应会报到他们身上的。”
闻言,风姨娘顿时浑身颤抖,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稳婆又添了一把火,哈哈笑道:“做父母的干了坏事,儿女总要跟着受罪的。算起来,小少爷是逃不了一个被挖心的下场了,二小姐,嘻嘻,我不说你也能明白的。”
风姨娘彻底崩溃,胡乱磕头,嘴里把什么话都往外说出来了,也承认了自己的罪名。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明亮的烛火将屋子里照得有如白昼,楚老爷踉跄得走了进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和地上一齐磕头的他的母亲姨娘。
老太太见了楚老爷进来,以为他是来告别的,哭道:“长鹏啊,你快替母亲求求你父亲吧,母亲知道错了,是母亲看严氏不顺眼故意陷害她的,母亲一时作孽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啊,长鹏。”
楚老爷整个身子剧烈摇了摇,周天煜怕他打击太大,忙上前搀住了他,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身后跟着满脸是泪的楚夫人,左右是云瑶和一脸震惊的楚月辰。
三个鬼影见此,纷纷退了下来,整齐得跪在地上。周天煜轻轻挥挥手,扮演老太爷的人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太医和稳婆知道他们有罪,不敢轻易起来,只是跪着听候处置。
老太太和风姨娘见此,有点不明所以,加上房中透亮,心神渐渐回笼过来,怔怔得看着眼前这一切。
楚老爷痛心疾首,看着老太太的目光明显带了冷意,半日后终于挤出几个字来:“老太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都是你嫡亲的儿媳妇孙女啊,你怎么狠得下心,你是想断了我们楚家的血脉吗?”
老太太之前生了病,身上发热有点迷糊,加上被那场景一吓,魂魄不全,才被几句话诈了出来,此时却有些反应过来,真是又悔又恨,希图再挽回一下。她忙哭道:“长鹏啊,你不要听错了,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呢,都是他们逼我说的,我不敢不说啊,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呢。”
如果说楚老爷先前对她还有几分母子情谊的话,现在就连最后那一点点情分都被消磨掉了,她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啊!
都到这份上了老太太还不肯承认错误,她到底想要怎样呢,毁了楚家才甘心吗?
“老太太,我念着你生养了我,凡事孝顺你。你对婉清心有不满我是明白的,但我一直以为你也不过是不喜欢她而已,我实在没有料到你居然会恨她到这个地步。
她自进府,从来就不曾有违背你的时候,你为何就这般恨她呢,甚至连累了我们楚家的子嗣。是不是你要我按着老太爷的遗嘱休了你,你才满意啊。”亲生的母亲为了一己之私陷害自己妻子儿女,瞒着自己十几年,那种悔恨那种痛苦只有楚老爷自己能够体会了。
而他更不能原谅的是自己,是自己的不信任才造成了悲剧的发生,倘若他全心信任楚夫人,也许他们夫妻就不会走到那一步,他也不会失去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恨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挽回弥补,或者明知无从挽回,便愈加怨恨幕后的人,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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