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这东西是可以治疗的吗？难道不应该用其他更专业点的词吗？比如退治、退散之类的？为什么你会想到治疗这个词？是不是一开始你师傅就提到了治疗，他告诉你村里的人都病了，你也病了，需要用药才能治疗。但是药不但没治好你们的病，还让你们变成了怪物！是不是这样的？”我趁势追击道。
“不是！师傅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他也没说过自己的医生！他……他们……他们是……他们……”男孩变得结巴起来，表情也越来越古怪，好像马上就要失控了似的，而且随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脸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他正在从人再次变成了白猴子的模样！
与此同时，之前还在地道里安安静静对着那石像祈祷的村民也都有了反应，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盯着我。过了一会，他们又张开了嘴巴，从他们的嘴里也不断冒出疯狂摆动身体的虫子，似乎要在这里把我变成他们的同类。
这情况和上一次我们去道观时一样，所以我赶紧闭上了嘴，不再刺激那男孩，同时也做好了随时逃出地道的准备。
男孩还在拼命摇着头，跟在他身边的另外那个怪物小孩好像也受到影响，同样跟着一起摇头，那感觉好像两个人在精神上有着某种联系。
我不知道如何让这两个人停下来，只能观望着。好在等了一会之后，这两个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而那些好像要吃了我一样的村民也随之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又转头对着雕像祈祷、念经了。
看到危机解除，我多少松了一口气，但后面的问题我也不敢再问了。
而让我意外的是，怪物男孩似乎在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也开了窍，想通了，他竟然主动对我说：“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你说。”我没再提问，只是示意他继续。
“你之前问我关于我师傅的事，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是说自己是法师，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医生什么的。但是就在刚刚，我感觉好像有很多东西一下子冲进我的脑袋里面，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之后我突然多了好多记忆，但是那感觉很奇怪，你能明白吗？就好像我真的遇到过那些事一样，但是我又能感觉到那不是我的记忆。”
“嗯。”我点了点头，用收拾示意他继续。
“我想起来，我师傅他们就像你说的那样，用别的身份到了村里。村里人很热情地招待他们，说了什么关于钱的事。我记得我被叫到了一个地方，问了我许多问题，再后来的事情就变得模糊了。这到底是什么？你知道这算什么吗？”男孩盯着我问。
“我不知道，我只能凭我的感觉去猜，但是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你不会让这些村民过来咬我，把虫子感染到我的身上吧？”我警惕地问。
“不会，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能控制住我自己的情绪！”男孩肯定地说。
“好，那我就说了！我觉得，你可能被带去做了某种实验，实验的结果导致了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关于师傅、驱魔、抓妖怪这些记忆都是你师傅他们给你灌输的，其实事情根本不是你记忆中的那样，你们都是受害人，是你的师傅把你们变成了怪物。”
“不……”男孩立刻摇头想要否定，但只吐了一个字他又停住了。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突然改变了态度，用疑问的语气问：“我师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们变成怪物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的目的是做实验，用你们来测试他们研究出来的、用来对付那些猎人的方法。”
“为什么？”男孩紧锁着眉头追问道，感觉情绪好像又有些要失控的样子。
“你冷静点！”我赶紧安抚道，生怕那些村民再次变得有威胁起来。
男孩也听我的话，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等控制好情绪之后，他也再次盯着我的眼睛，用眼神继续向我“提问”。
“因为你的师傅不是什么法师，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什么法师、妖怪，那些被叫做妖怪的东西只是有一些我们从前没见过的特别生物而已。你的师傅们是做科学研究的，他们想研究出长生不老药，需要一些特别的生物做药材。但是那些特别的生物并不好抓，他们需要开发出一种武器来对付那些特别的生物，而你们全村的人就是他们开发出的武器，一种生物武器。”我用了一种更便于理解的方式给出了回答。
“我们是……武器？”男孩怀疑地问了句，又看了看那些被他藏在地道里的虫子村民，“如果我们是武器，为什么师傅要告诉我救村民的方法，为什么还要让我做这些，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根本不是救你们的方法。我记得咱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你告诉我只要被虫子感染了，那些猎人就暂时不会注意到我，会把我当成同伙。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你的师傅吗？”我问。
“是我师傅说的。”怪物男孩点头确认道。
“那你觉得你师傅说的是真的吗？那些猎人真的会因为身体里面有虫子就放过你们吗？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把村里人都藏起来？”
“因为被猎人抓走的村民，就是……就是那些猴子，他们会攻击村民！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攻击这些为他们准备好的肉身。他们太着急了，着急想把肉身披上去，但是师傅告诉过我，肉身不是这样剥皮披上去的，需要进行灵魂转移！”男孩解释道。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那些被抓走的村民都是有自己意识的，并没有受到猎人的控制，是吗？”
“他们……他……他们是被猎人利用了！虫子能干扰猎人的判断，所以猎人就利用了村民，让村民回来破坏掉虫子，这样猎人就能找到更多的村民，把村里人都杀死！”
“嗯，听起来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破绽，虫子会影响猎人的判断，让猎人找不到真正村民的藏身处。所以他们抓到村民之后没把村民杀掉，而是改造了村民，把村里人变成了他们的猎犬，用来干掉虫子。”我重复了一下他的话，确认是否有误。
男孩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自己其实也很清楚这些虫子人的用途了，它们是用来干扰猎人注意力的！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用途！”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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