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如此淡定，章总反倒愈发犹豫起来——难道这家公司里的艺人真的有点本事？
如此想着，章总硬是转过身，重新坐下。
沐曦余光瞥见这一幕后，想笑的同时，也暗暗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章总是留住了。
“这是所有人的资料。”恰逢傅总也拿出了一大叠资料，他抱着放到沐曦面前的桌上，道：“偶像、演员都分门别类放好了，从上到下是按照入圈资历排的，沐总轻便。”
“难道没我的份儿？”章总又开始不满。
这一次，不等傅总说话，沐曦便随手抽了最上面的一份简历送到了章总面前，“我们分开看。”
傅艺公司艺人不多，但这简介资料做得无比详细，二人即便分工合作，也未必能在半天时间看完。
章总瞥一眼眼前的资料，看着透明资料夹后透出的长发美女照片，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安生下来后，沐曦才静下心来，一目十行地粗略浏览每个人的简介。
她手中拿到的是一份即将三十岁的男演员的简介，除却常见的姓名、籍贯、爱好等，这位男演员的从业经历更为吸睛。
他毕业于专业院校，但自毕业到如今将近十来年，他没有一部作品是大众所知晓的。不管是龙套、配角还是主角，他就没演过一部像样的作品，全都是剧名、剧情都极其雷人的雷剧。
唯一能让人称赞的，也只有他毫无间歇的工作时长。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在剧组的时间得有三百六十四天。
“咚咚咚！”
门被敲响，傅总忙去开门，边道：“肯定是外出上课的人回来了。”
沐曦放下资料，侧目看向门口。
随着老旧铜门“吱呀”一声响后，几个留着及肩长发的小孩子走进来，在傅总的嘱咐下，几人乖巧地站在距离沐曦一米处的墙边，排成一排，乖巧地等待着检阅。
因黑色长发的缘故，沐曦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女孩子，直至一人开口——
“沐总，您好，我们是傅艺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我叫黎新，今年十七岁了。”说完，他伸手指着身边的几位同龄人，依次介绍了一番。
沐曦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堆人都是男孩子。
最先开口的黎新是队伍中的老大，他过了变声期的男声依旧悦耳清脆，虽有些紧张，但礼貌有加，很有分寸。
她满意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今天是周末，你们怎么还要上课？”
“是傅哥哥帮我们报的辅导班，上午练习声乐，下午学习舞蹈，晚上要补习文化课。”黎新认真道。
沐曦着实惊讶，她不由看向傅总——对方看着那么抠门，连办公室都不肯好好装修一下，没想到这么舍得下血本，竟然肯给这么多孩子报辅导培训班。
似是察觉到她的惊讶，傅总咧着牙嘻嘻笑了下，道：“沐总，现在你知道我有多缺钱了吧？你看，这培训费用——”
“这不都是小男孩么，怎么都留着这么长的头发？”章总不满打断，“你总不至于穷得连给孩子剪头发的钱都没有，把他们打扮成这样，你想干什么？这算什么艺人明星？”
几个小男孩听到这话，脸上流露出几分局促和紧张来，不约而同往后蹭了蹭，意图躲到傅总身后。
傅总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正了神色，解释道：“他们现在还只是练习生，不过马上就要出道了，留着头发，是为了方便以后做造型，并没有其他原因。章总不要误会，他们都是好孩子。”
见章总还沉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沐曦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问道：“他们上的是什么培训班？每个人每个月的花销大概多少？”
一提起钱的事情，傅总登时又热络起来，忙不迭去拿支出报表。
章总仍旧盯着他们，几个小孩站在原地局促又不安，几乎恨不得全部团成球缩进角落里去。
见状，沐曦索性叫他们进去学习，省的再受章总异样的眼神审视。
几个孩子感激地朝她鞠了个躬，一溜进会议室去了。
“这种小屁孩能赚钱？”他们一进屋，章总便忍不住抱怨：“姓傅的可真没人性，这么点的小孩也叫他们出来干活，还让他们打扮成那种样子……啧啧啧，真不知道——”
沐曦打断他，正色道：“章总，之前的话我再重复一遍。如果您觉得这家公司不可行，可以离开，没有人阻拦您。”
之前她还是虚张声势，想要唬一唬章总，好让对方安生点，但现在的沐曦，底气十足。
皆因这几个小孩子，还有傅总对他们的态度。
对待这样远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小孩子都能倾尽心血和财力，为他们筹谋打算，又处处护着他们，其他艺人，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我就说说，你急什么……”章总也没之前那么嚣张了，干咳两声，略显生硬的解释道：“娱乐公司只有这样的小屁孩不行，我是觉得，还是——”
“人还没看完，您急什么？”沐曦打断他，收回视线，道：“咱们慢慢看，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耽搁您半天的时间而已。”
章总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没一会儿，傅总拿着报表出来了。
沐曦将报表递给张特助，让他去计算，自己则继续看着手中男演员的资历表，道：“这人在哪里？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他？”傅总扫了一眼，摇头，道：“他前几天出发去y市试镜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沐曦追问：“他去试镜什么角色？”
“好像是一个……”傅总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干脆去翻手机中的聊天记录，找到后，立刻说道：“是一部古装偶像剧里的反派角色，戏份不少。”
说着，他干脆将手机递给沐曦，“喏，这是他发给我的剧情简介，还有他所试镜人物的一部分戏份台词。”
沐曦只扫了一眼，便连连摇头，“你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不要再试镜了。如果试镜成功，只要合同没签，马上找理由拒绝，然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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