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吴警官坐在办公桌上翻看着周书浩和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交待的情况。
按照他们的说法，吴月的死，是一场意外。
一股子妖风把即将爬到顶楼的吴月给吹了下去。
要是小吴警官能信就有鬼了。
只可惜尸检报告速度有点慢，拖了几天了还没出来。
吴月暗恋周书浩这件事，小吴警官私下里甚至都没办法确认，因为除了周书浩和他的小女友杨莎清楚一点，其他人基本上一问三不知。
吴月的同学就更不知道了。她平时文文静静，只有少数同学知道她暗恋着周书浩，这还是从平时的言行举止中观察出来的，并没有得到吴月的亲口承认。
知情的人寥寥无几，物证也少得可怜。
表面上看起来，周书浩甚至和吴月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这件事是谋杀，真正的嫌疑人也只可能落到周书浩和杨莎身上。
其他人和吴月的联系很是微弱，只有这两个人和吴月有着“情感纠葛”。
因为周书浩当时明确在现场，他自己也明确表明了自己讨厌吴月这种没完没了的暗恋和纠缠。所以杀人动机还是有的，虽然稍显薄弱。
也许是为了摆脱吴月的纠缠就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像他这种年纪的少年犯也不是没见过，作奸犯科往往只是一念之差，冲动犯罪时常有之。
吴月的纠缠让他无比厌烦，原本只是想彻底摆脱她的赌约，没想到她真的敢爬。
害怕兑现赌约，同时也恼怒她的纠缠不休，一时鬼迷心窍，就将她推了下去。
之前的问询，言谈之中，吴月坠楼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冲击，这周书浩虽然年纪小，字里行间都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血。
更重要的是，周书浩也虽然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那种字里行间的厌恶和憎恨还是被小吴警官捕捉到了。
不过在场这么多人，周书浩如果真的杀人，其他人怎么可能毫无破绽的帮着作伪证？
不对不对……动机也牵强，可以再考虑一下。
杨莎的动机就很可靠了。
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人不停的纠缠。
对爱人的回护和对情敌的憎恨，再加上未成年人涉世未深，不够理智。
她出手显然比周书浩出手要合理的多。
周书浩把情况交待的清清楚楚，杨莎是看到周书浩讲完了，后面才开始配合调查。
要知道小吴警官最开始就找上了杨莎。
当时杨莎在顶楼一个人抽烟的情形深深的烙印在小吴警官的脑海里。她待在那干什么？
明明知道死了人，还要待在那里。
案发的时候她不在顶楼，但是她可是在顶楼不远处厕所的，那里正好是“攀爬通道”的入口处。
如果吴月刚刚开始往上爬的时候，杨莎从里面用手拉扯吴月，是有可能把她拽下去的。
然而这样毕竟有被目击的风险，用手或者其他的东西干扰吴月的攀爬，很有可能被开学的新生从楼下目击到。
而且吴月的坠落点和厕所窗户相隔了一段距离。
除了大的推力或者是大风，光靠手是不可能把一个人拉出这么远的。
实践起来风险很大，坠落地点也和假设不符。
在目前调查出来的内容不足的情况下，两个嫌疑人的假设都有致命缺陷。
有作案条件的人动机不足。
动机充分的人不方便作案。
小吴警官感觉自己快要把自己的头发抓没了。
旁边一个同事看着小吴警官的样子，撇撇嘴。
“这三中坠楼的事件还没个头绪么？”他端着茶杯走过来，按着小吴警官的肩头。
“你别看我桌子上摆着一堆东西，有用的线索没多少。”小吴警官摇了摇头，“有嫌疑的都是未成年人，想要找其他嫌疑人都无从下手。唉，尸检报告怎么不快点。我好有个突破口啊！”
“我看着你这案子就像意外，尸检报告未必能翻出什么花来。”同事看着小吴警官摇摇头，“你也该知道，三中历来就很邪门。以前黄队也去那办过案子，哎呦不说了，说的我脖子发凉。”
“什么？”小吴警官认真回头，“黄哥去三中办过什么案子？那时候我应该不在吧！”
“三中的邪门案子可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意外。”同事砸吧砸吧嘴，“我跟你说的，就是那个教学楼，以前也有个女孩子从那楼上掉下来的。”
“什么时候？”小吴警官一听，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
“哎呦那可早了！”同事认真的回想一下，“应该是十六年前，那个时候，三中可不像现在这样，破烂多了。”
“现在你调查的那个楼，等于是被拆了重建出来的，当时那栋只有四层。不过当时那个掉下来的女生也是当场就死了。”
“情况是一模一样，开学不久，从楼上掉了下来，脑袋着地。只是那个时候那栋楼的顶楼可以随便上，不像现在，上去的通道所得严严实实的。”
“那女生也是暗恋一个人，不过不是暗恋周书浩这种小瘪三，当时掉下来的女生是暗恋的老师。黄哥查出来的结果是意外。”
“意外……”小吴警官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你呀，好歹也是经历过这些事的。”同事看见四下无人，干脆压低了声音和小吴警官讲明，“按理说咱们警察是不该信这些，不过在三中那种鬼地方，一切真的应该另当别论。”
“那个时候也不像现在。当时的校长还请了几个人在教学楼前面摆坛做法，当时也是发生了一堆怪事，直到换了新校长，那栋楼被拆了重建，后面就消停了。”
“这事的年代实在是太久远，连学校那边都不一定记得了，就我跟黄哥这些个老警察可能还会记得点零零散散的东西。”
小吴警官隐约感觉这两件事可能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想找黄警官也就是自己现在的队长把当年那宗案件问清楚，不过现在黄队去省局办事去了，今天估计回不来。
也许会带来更多的谜团，也许也会找到突破的关键。
小吴警官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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