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面还有挺多句在等着。
不过聂浮安感受到了来自帝尊杀气腾腾的视线，就乖巧地把剩下的话都吞回去了。
宸月还没有开口，萧玉祁倒是抢先了：
“玉祁何其有幸能得遇陛下，这么多天探讨术法法器之事，术法也长进了不少，很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宸月的眼睛眨巴眨巴：“世子你不用这么客气，你和哥哥是亲戚嘛，也是我的亲戚。”
萧玉祁：“……”
看热闹二人组：“……”
要说厉害还是女帝，一句话把他们好不容易哄起来的气氛打的稀碎，顺便还安抚了帝尊。
看看帝尊现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傻样，憨憨的，真是没眼看。
以后帝尊宫的风向往哪儿偏，这还用说吗？
挑事二人组彻底偃旗息鼓，连一口茶都是蹭帝尊的，还有什么搞事的底气？
他们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萧玉祁身上，希望他能在被帝尊砍之前争一口气。
萧玉祁放下茶杯，看着宸月和燕归意有所指地说：“是啊，玉祁很喜欢一家人，这个词。”
哦哟，旁边两双乖巧的两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热闹看了！
“世子想必是看上了谁家姑娘，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苍老又喜悦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的古怪气氛：
“郡主，雅间里面想必是世子和他的朋友呢。”
众人跟着声音向外面看向外面——
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先走了进来，然后一左一右地分开，后面进来的是被两个丫环搀扶着萧玉婉。
她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容：“是大哥吗，刚才听下人说起，玉婉还不相……”
话音随着抬头的动作戛然而止。
萧玉婉愣愣地看着屋里的人，过了好半天才着急地数落起嬷嬷来：
“你们好不小心，怎么看错了人，没看见帝尊和明德陛下都在这里吗，太失礼了。”
两个嬷嬷吓得赶紧跪下，萧玉婉也跟着行礼：“见过帝尊，陛下。”
帝尊在喝茶，陛下在看他喝茶。
剩下的三双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一会看看萧玉婉，一会看看对面俩，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扑通——”
“哎呀，郡主怎么摔倒了？”
萧玉婉蹲身蹲的时间太长了，力气不支，竟然身子一歪半跪了下去，吓得两个老嬷嬷手忙脚乱地去搀扶。
紧要关头，萧玉祁先她们两个人一步，一把扶住萧玉婉带到椅子里坐下：
“你还病着，怎么在晚上出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你亲自来办？”
萧玉婉白着一张脸，虚弱地笑了一下：
“父王想喝东市的酒，家里都在为帝尊的加冠礼忙碌，也就玉婉闲着，想为父亲尽孝。”
两个嬷嬷也跟着说：“是啊是啊，王爷下午议事的时候顺嘴说了句，郡主就记在心上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让下人跑一趟就行了。”
萧玉祁皱紧了眉头：“你身子不好，出来吹着风还不是让父王操心？”
“没关系，父王开心最重要。”
萧玉婉羞涩地笑了一下：“出来透透气也好，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帝尊和大哥。”
“早听说大哥今日和陛下有约，怎么，这约竟是约在了饭庄不成？”
萧玉祁尴尬地皱起眉头：“没有的事。”
萧玉婉用手帕掩唇轻笑，对宸月说：
“玉婉的哥哥是个君子，孑然一身，也不喜欢同女子往来，没想到能和陛下一见如故，真是缘分。”
饭桌上顿时冷寂了下来。
燕归的脸色很沉郁，手里把玩着茶杯，嘴角弯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浮安和苏长安的神情也很不对劲，他们刚才就是说说笑笑，现在萧玉婉的话明显是没规矩。
萧玉祁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起的宸月和燕归，好像是否认，又好像承认了。
就这么沉默了半天，来上菜的伙计都不敢靠近了，所在门口：“小家主……”
“进来吧。”
宸月笑眯眯地招招手：“这些放在哥哥面前，又多了几位客人，你去再上几道菜，添几副碗筷。”
“是。”
“阿月——”燕归唤她。
宸月好奇地转过头：“怎么了，哥哥？”
燕归说：“突然不想在这里吃了，我们回宫。”
“你不舒服吗？”
剩下四双眼睛也纷纷看过来。
萧玉婉急切地问：“帝尊是旧疾又犯了吗，王府离这很近，有医术精湛的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燕归微微低下了头。
那是萧玉婉第一次看到帝尊低头，就为了离那个小女孩更近一些，撒娇。
燕归轻轻地捧住了宸月的头，然后把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
“我不喜欢在这里吃饭，闲杂人太多，好吵，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他的一呼一吸都轻轻地撒在脸上，像春天暖暖的风。
宸月连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这种时候她也不想说不好。
“好呀，那我们回宫，我陪哥哥吃。”她伸出手，摸摸燕归的头，安慰似地说。
“嗯。”
燕归被安抚好了，像没有骨头一样被宸月拉了起来。
人也不好好地站稳，一只手从后面绕到宸月手边，牵住她的衣袖还轻轻地晃动了两下。
这样一来，他整个人几乎要是黏在她身上一般，懒洋洋的。
从背后看，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冷的，只有对上怀里的小姑娘才有了丝丝暖意。
宸月踉跄了几步，才托住这个黏黏糊糊的哥哥，不好意思地对众人一笑：
“那我们就先回去，你们慢慢吃，记我账上就行，告辞告辞。”
说完，她结了个法阵直接带着人走了。
情势急转直下，转得让人根本缓不过劲来。
饭桌上，萧玉婉还保持着刚才那一抹关切的神色，但是眼睛里已经慢慢溢出了眼泪。
萧玉祁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搭放在膝盖上，急促地喘息了几声，担忧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再看看热闹二人组，聂浮安和苏长安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里浮现四个字：绝杀，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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