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出一年就儿孙满堂是怎么做到的？
燕归已经没眼看，不想听了，反正他现在是个侍卫，一个会喘气的木桩子。
帝尊却对糖糖这番话很感兴趣，身体不由得坐直了：“小女帝，你这是吃醋了吗？”
“不要生气，本尊和涂蒙燕只是口头约定，她和小十九的婚事不过是本尊的一句话。”
糖糖小小声地嘟囔道：“哦哟，煮熟的鸭子飞咯。”
虽然是没头没尾的一句，但是周围的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要不是有面具挡住，大家抓心挠肝般地想看吃鸭子的萧少主现在的表情，脸贴脸看的那种。
燕归：“……”
我是没有感情的木桩子，勿扰。
帝尊还在循循善诱：“小十九和你一起长大了那么一段时间，也算是青梅竹马。”
“虽然他不是个好孩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过本尊看，他对你还是不错的。”
“你给帝尊宫做皇子妃比做梁国女帝要荣耀，这人呐，还是要往高处走，你意下如何？”
糖糖摇头：“朕虽说是女帝，但四位父亲尚在世，帝尊真想结亲，先把宣文太上皇释放，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帝尊又倒了杯美酒，再叹一口气：“你这个孩子怎么冥顽不灵呢？一国不能有二主，知道吗？”
“本尊让你嫁给小十九，本尊就是你的父尊了，作为父亲都是盼望儿女好的，所以——”
他竖起一根手指：“本尊送你个礼物，替你杀了凤寒初，从此梁国就彻底在你手里了，唯我独尊。”
千双和鱼姬同时按住了刀，连唐必的呼吸也窒了一下。
糖糖悄悄摆手，示意他们少安毋躁，看着帝尊说：“帝尊就一定觉得朕会答应？”
帝尊信誓旦旦地说：“你会答应的，在朕看来，你比涂蒙燕心狠，有手腕，更懂得取舍。”
“你连小十九都能舍弃，还要涂蒙燕杀了她的生父，本尊在你这个年纪，大约是做不到这么残忍无情的事。”
帝尊举起酒杯：“所以本尊很欣赏你，虽然你不承认，但是你和本尊确实是同类人。”
原来在十二州那个雨夜进行的秘密谈判，帝尊知道了。
应该不是涂蒙燕自己说的，她还没有蠢到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所以是泉吗？
还是帝尊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来试探她的？
“所以帝尊也是弑父夺位的？”
糖糖毫不畏惧地看着帝尊，现在也该轮到她来试探了。
而试探的最好办法就是激怒对方，让他露出马脚。
虽然对帝尊来说这就是个小把戏，但是糖糖还是想大胆试试，反正最后都是要打起来的。
别看帝尊说话的时候很温和，这个人可是大半辈子踏着尸山血海，手中冤魂无数。
尤其是他为了上位大开杀戒。
传言萧斩夜为了夺权，一夜之间弑父囚母，连杀十五名手足，也没放过几个刚在襁褓里的子侄。
这么多年过去，他身边的人早死了好几批，当年的真相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过天下无人不知，这是帝尊的逆鳞，碰着非死即伤。
连跟随糖糖的几人都不禁皱起眉头，小声提醒：“陛下，莫要再提了。”
萧斩夜的脸色果然不像刚才那么如沐春风，他一口一口喝着酒，好像在思考什么。
过了半晌，他这才说：“小女帝，你可真不讨人喜欢，和小十九一样是个坏孩子。”
“知道坏孩子是什么下场吗？”
帝尊结了一个幻镜放到糖糖面前。
小镜子只有手掌那么大，但是里面的血腥恐怖的场景却非常清楚。
“这是惩罚之一的蛇沼蛊海，当年小十九在里面住了三个月，也许你和他一样能活下来，想去试试吗？”
糖糖伸手轻轻一弹，把幻镜击碎，握紧了手指：“不想，你也不可能把朕放进去。”
帝尊点头：“哦，本尊倒是忘记你通晓兽语，去了之后一定会带着蛊蛇来攻击本尊，没关系，本尊再为你准备别的。”
“至于这蛇沼蛊海，就让你的美艳爹爹替你去吧。”
他拍拍手，第二个黑袍人面无表情地掀开斗篷，露出苍白的脸。
“美艳爹爹——”
糖糖坐不住了，立马从狻猊狮身上跳了下来。
“主人，小心有诈！”
鱼姬也顾不上寒冷，一甩大氅把糖糖整个包起来，第一个冲过去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主人，那边是不是太上皇还不清楚，你不能轻易过去，好了好了，不哭了。”
鱼姬一把捂住了糖糖的眼睛，直视着帝尊：“萧斩夜，欺负个孩子，算什么东西！”
“王权之争，还分年岁？”
帝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
“别说她今年十二岁，就是刚出生十二天的婴儿，坐在皇位上，她就得承受这一切！”
“你……”
“鲛妖国主，你该不会是老来多健忘，不记得身上的蛊毒了吧？”
萧斩夜随手从耳垂上摘下细细的一根墨玉笛子，放到唇边：
“那也没什么关系，本尊便让你回忆回忆。”他刚要吹响，手指间的玉笛忽地就消失了。
再抬头时，就看见对面，刚才还哭得泪汪汪的小女帝，徒手把笛子搓成了一堆灰。
萧斩夜的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有意思，不愧是本尊看重的人，再给你一次机会。”
糖糖抹了把眼睛：“不稀罕！”
“不稀罕做女帝，也不稀罕做皇子妃？小十九对你不好吗，来帝尊宫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无上荣耀。”
糖糖翻个大大的白眼：“你怎么不说让朕做帝后呢？”
众人：“……”
陛下，你的口味不重吗？
这下连燕归都没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
萧斩夜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哦？看不出来你的野心还不小，那么本尊娶你，你就嫁吗？”
燕归握刀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发紧。
糖糖呵呵两声：“你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你个老棺材板子！”
“……”
帝尊实在没想到她能如此口吐芬芳，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孩子，太气人了，看来今天的谈判是谈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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