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刚刚京城传来了两个消息！”
“什么消息？”正在观看钱塘江大潮的朱由检，头都没回的问了一句。
而在他身边的张嫣和田贵妃，也同样没有在意这些消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的她们，目光皆是落在那壮观的大潮景色上。
至于几名侍卫，则是双眼不断的在徘徊观察，时刻关注着周围百姓的一举一动。
不过因为他们隐藏的好，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东江镇毛文龙击退后金士兵后，又立刻挥军奇袭萨尔浒取得了巨大胜利。”
“还有就是陕西官员已经到任，张献忠与李自成两部反贼也已经按照计划，抵达了甘肃，目前据探子来报，两人还在召集流民，准备先攻略城池。”
“嗯！”好似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朱由检双目依然注视着远处的潮起潮落道:“去告诉孙传庭还有樊旺，既然他们要打，那就让他们打好了。”
“是陛下！”吴春光答应一声后，便连忙转身离去。
不想听到朱由检这番话的张嫣，却是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向朱由检道。
“老爷，既然朝廷有能力解决这些反贼，那为什么不直接平叛，反而还要让他们跑到甘肃攻打城池？”
别说是张嫣不解，就算是那些护卫和田贵妃，也都心中不解。
只不过张嫣敢问，田贵妃敢看向朱由检，但一众护卫却是不敢有任何反应。
不过不管是朱由检，还是田贵妃，亦或者是那几名侍卫，都对张嫣称呼朱由检为老爷，没有任何表示。
原来自打众人出了京畿以后，张嫣就称用别的称呼不方便，还不如也如其他人那样称呼朱由检为老爷。
这样一来，她们行走起来，也就不必担忧被人发现了不寻常。
反观朱由检在义正言辞的拒绝过两次后，也就只能选择了听之任之。
张嫣很聪明，仅仅从刚刚朱由检和吴春光的对话中，就听出了不管是那张献忠还是李自成，他们的行动，陛下居然都一清二楚。
甚至是他们的一切走向，都在这为帝王的安排中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一个贵为天子，一个只是反贼头目，两者觉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话，她差点都要认定那两人就是陛下的棋子了。
朱由检微微一笑，摇头解释道:“朝廷确实有能力解决这些反贼，只不过杀一人容易，杀万人也简单，可还是难以解决朝廷的大局啊。”
说到这里，朱由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要走一步看十步，绝不能只顾眼前的定点利益就盲目下旨解决。
“大局？”张嫣微微一愣，看向脸色并不太好看的朱由检诧异道:“老爷说的所谓大局，不知是何意？”
“朝堂，社稷的大局！”
却听朱由检沉声道:“咱们抛开表面看本质，你说这天下的百姓若是都能吃饱喝足，穿的暖活的好，又为何要造反？”
因为钱塘江的大潮渐渐退去，所以周围的百姓也越来越少，朱由检的声音也不禁大了几分道。
“从古至今几千年下来，素有造反者诛九族的罪名，所以真要能活的下去，那百姓又怎么可能还会冒着这样大的罪名，跟着那些人造反？”
“那不是因为天下灾难太多嘛，不是地龙翻身，就是旱灾，大涝，要么就是蝗虫过境，这样下来百姓自然会颗粒无收……”
“不不不，你说的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固然这些原因很重要，但真正重要的还是因为为官者不为民做主啊！”
摇头打断了张嫣的话，朱由检第一次在张嫣的面前表露心计道！
“陕西有灾，朕拨款拨粮，那些钱粮虽然不能保证陕西百姓富足，但绝对可以保证他们生命无忧。”
“可是却架不住那些官员层层剥削，级级贪污，明明可以够一家三口一年的粮食，结果到了手中却是可能连一个月都不够。”
“还有就是土地兼并严重，放眼大明，哪个士绅的家族没有良田千倾？反观百姓又有几人家中还有田地？”
朱由检的声音低沉而又愤怒，说出来的话，也让张嫣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因为随着她的想象，好像事实还真就是陛下所言这样，只是这和陛下放任反贼跑去甘肃有什么关系？
好似是看出了张嫣的疑虑，朱由检冷声笑道。
“呵呵，现在的地方，早已经腐败不堪，而朕张嫣更换任何一人都需要太多的证据，太多的理由。”
“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那些反贼去乱，去杀，只要丢城者，那就是杀头的罪名，这样一来，朕也可以在收复后，在派遣可以委以重任的官员继任。”
“不破不立，朕就是要好好的破一破这天下，立一立新的秩序。”
“陛下！”
田贵妃可不懂那些，眼见陛下说的慷慨激昂，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便是立刻露出了崇拜的眼神称呼道。
只是张嫣好像还在想象着朱由检的这套说辞一样，依然眉头不展的低头沉思。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只不过朱由检却有一件事没有说，也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他的内心太过黑暗了一些。
那就是消耗人口，顺便练兵！
因为朱由检知道，凭借闯王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人的能力，他们所过之处，肯定会有无数流民趋之若鹜。
而当时候几场战争下来，随着流民死伤无数后，这对粮食的需求也自然而然的会有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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