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惜尘强压住心中的冷意,对小青点点头便放她走了。
看来,这毒还真是鹤怀毓下的,玄阳钦说得没错,确实该好好小心些鹤怀毓。
不过,此事若是没有个结果,想必鹤怀毓日后必定会变本加厉,她便日日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想到这,她回了自己的闺房,吩咐丫鬟将那碗已经冷掉的米饭放在了红木食盒里,提起便款款往鹤怀毓的住所走去。
夜色下的岳惜尘眸色渐冷,想来今天势必是要做个了断了。
这个时节的夜晚有些微凉,冷风拂面吹过来,让岳惜尘突然打了个冷战。
直到走到鹤怀毓的房门外,她这才微微勾起嘴角,就像全然换了个人一般。
“进。”听到门外清脆的三声响,鹤怀毓迟疑了片刻,还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怀毓,你替父皇处理公事很是辛苦,姐姐便来给你送些点心,趁热吃了吧。”岳惜尘眼带笑意,柔柔的说道。
一边说,还一边莲步轻移,走到了鹤怀毓的案前。
她心里知道鹤怀毓现在对她很是厌烦,她送来的东西,他是不可能吃的。
果然,鹤怀毓只是冷冷的抬了一下清秀修长的眸子,看了一眼红木雕花的食盒便继续低头研究竹简上的文字。
岳惜尘见他并没有动作,嘴角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她并不急着打开食盒,而是温柔的看着鹤怀毓试探道:“怀毓,不吃饭是要饿坏的,姐姐不能帮助父皇处理公事,替鹤家分忧,饿坏了饿死了都没关系,弟弟可不一样,你可是不能出半点差池的啊。”
鹤怀毓听了反而冷笑出来,脸上写满了对她的不耐烦。
“长公主身份尊贵福分似海,怎可能轻易死了?长公主还是莫要说笑了。”
岳惜尘心下一冷,看着满脸淡漠的鹤怀毓,心里凭空生了许多凉意。
这个鹤怀毓,也不知到底被什么迷惑了眼睛,下毒想要害自己的亲姐姐,对眼前“马上就会死掉”的她,竟然还这么淡漠,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既然他如此无情,那她也势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柔若无骨一般的手指轻轻打开那个精致的食盒,只见里面并不是什么点心,而是一碗已经凉透的米饭。
正是鹤怀毓下了毒的那碗。
他看见这碗米饭神色一愣,随即眼神中多了几分恐惧,却还是在强装镇定,握着竹简的手微微颤抖。
岳惜尘比刚才的神色还要温暖几分,任谁看了都是个笑意满满又端庄的大家闺秀。
可鹤怀毓看见微笑不语的岳惜尘,却格外的心里发寒。
“怀毓饿了吧?”她笑着盯着鹤怀毓的双眸,问道:“我想起了小些时候,怀毓你嘴馋的很,我吃些什么,你都要尝尝,还非让我喂你,现下这碗米,是本宫喂怀毓吃,还是怀毓自己吃?”
鹤怀毓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万万没想到自己下毒之事会败露的如此轻易。
眼看着岳惜尘已经识破了自己下毒的事情,鹤怀毓颓然侧坐,手中的竹简终于跌落在地,穿简线突然散开,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的竹片。
岳惜尘心里知道鹤怀毓对她不满,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绝对不能再宽容了。
岳惜尘见状,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她本不愿意禀告父皇,只是一想到鹤怀毓被三公主迷了心智,接下来还指不定做出些什么事来,对父母的安危也不免多了些担心,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与父皇说一声。
本来她只是让父皇母亲多加提防,却没想到禀报了父皇之后,父皇却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玄蝶大惊,连忙将鹤辰扶进卧房,又去找来了府上的郎中,鹤家主院突然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府上的郎中住得离主院不远,原就是为了鹤辰和玄蝶若是有个急病,好来得快,没想到今儿还真派上用场了。
郎中不出片刻便赶到主院,鹤辰半倚在哭哭啼啼的玄蝶怀里,任由郎中为他诊脉。
半晌过去,郎中才捋着胡子开始写药房,说他这是急火攻心的症状,只要精心修养,不再有过大的情绪便能慢慢修养过来。
岳惜尘坐在床榻前的小椅子上,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鹤辰和抽噎着的玄蝶,她现在是又内疚又难过。
鹤辰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刚想开口说话,便虚弱的咳嗽了起来。
玄蝶连忙递过去手帕,又伸手拍了几下后背,咳嗽这才慢慢弱下来。
“咳咳,吩咐下去。”鹤辰虚弱又严肃的对门口的丫鬟吩咐道:“传我的命令,从今日起禁足鹤怀毓,没我的话,谁都不能让他离开祠堂半步,让他好好思过!”
“是。”小丫鬟应声后便快步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
老爷很久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了,鹤怀毓一向受宠,这次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因怕朝堂之上会出现风言风语,岳惜尘皱眉,传令下去,府中任何人不得将老爷差点昏倒这一事透露出去。
至于禁足鹤怀毓,对外就宣称少爷生病了,在家静养,实则让他在祠堂里闭门思过。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玄蝶处理事情倒是妥帖,鹤辰也虚弱的在旁边点头。
也不知是玄阳钦的消息来得快,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这件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岳惜尘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闺房,准备歇息,就感觉黑灯瞎火之中似乎有一对眸子,在盯着她看。
随即感觉身后一暖,自己像是撞进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听说鹤怀毓给你下了毒,孤很担心。”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让岳惜尘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慰籍。
玄阳钦向来纨绔不讲理,像是今日这种关心她的样子,倒是不多见的。
她刚想说什么,就被抽离出了那个宽厚的怀抱,好像刚才听到的和感受到的都是过眼云烟一般。
玄阳钦身手极好,从开着的窗子中一跃而出,等到她走到窗边往出看的时候,玄阳钦已经整个人失去了踪影。
她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感觉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思索片刻,她还是提了一盏灯笼,又披了一件大氅,借着豆大的昏黄烛火走出了房门,往祠堂的方向走。
玄阳钦虽说向来一副吃喝逛花街的模样,但他的伸手也不一般,身影在尚书府上空闪了几下,不消片刻便落到了祠堂的地面上。
喜欢我见皇子多妖娆请大家收藏:(www.yuchuanshuyuan.com)我见皇子多妖娆豫川书院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