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国愣在当场，心灰意冷。
许小丫哇地一声哭出来：“爹，我讨厌她！”
杜月叹了口气，说：“算了，她既然不想结，咱们也别强迫她。咱们还是自力更生吧……”
许小丫抽泣道：“可是，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刘海中蹲下身，抱着女儿安慰：“没关系，咱们还有姥姥。”
杜月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着她。
许卫国无奈叹息，说：“你们别指望她了，她只是图我们的钱，图你们的命，图我们的一切，包括我们的感情！”
娄晓娥站在楼梯拐角处，冷眼旁观，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杜月和女儿相拥着哭泣。
刘海中擦拭女儿的眼泪，问许卫国：“你真的要娶她？”
许卫国说：“我已经没办法选择了，除非我死！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犯罪，连累你们。我今晚想清楚了，我决定放弃这段婚姻，你们谁反对？”
“我赞同。”杜月说。
“我也支持。”聋老太太缓缓说道，“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们千万别伤害小丫，她是无辜的。”
“我知道。”许卫国说，“我们绝不伤害她。”
许小丫抽噎着说：“姥姥，你们不疼我了吗？”
聋老太太摇摇头，说：“姥姥不疼你。”
许小丫哭着钻进杜月怀里，呜咽着说：“伱不要丢下我……”
许卫国皱眉，说：“杜月，别闹脾气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我不要跟你睡！”杜月把女儿交给聋老太太，起身说，“我去隔壁睡。”
她拿起挎包，朝大门口走去。
许卫国喊道：“杜月，你站住！”
杜月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
许卫国追上去，拽住她的衣领，怒吼道：“你想干什么？啊？！”
“我想干什么？”杜月用力甩开他，怒斥道，“你管我干什么？”
“我管你什么？我是你丈夫！”许卫国愤怒地揪住杜月的头发，厉喝道，“你敢逃跑试试！”
杜月痛呼一声，奋力推开他，骂道：“许卫国！我受够你了！你这种人渣！”
“你说什么？！”许卫国勃然大怒，抬手扇了杜月一巴掌，杜月猝不及防，捂着红肿的左脸，惊愕地看着许卫国。
他竟然打她？！
许卫国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跳，显然气疯了。他伸手指着杜月，怒吼道：“贱货！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特么就是个扫把星！”
杜月眼睛通红，歇斯底里地说：“你才是扫把星！你克死了我哥！克死了我嫂子！现在又要害死我的孩子！”
“啪！”许卫国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闭嘴！”
杜月被打蒙了，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许小丫吓坏了，躲到聋老太太怀里瑟缩着，一动也不敢动。
杜月捂着脸颊，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注视着许卫国。
许卫国冷笑道：“怎么？想杀人灭口吗？”
杜月紧抿着唇，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卫国又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老实待着！否则我马上弄死你！”
许小丫哇地一声哭起来。
许卫国冷哼一声，扭头走进屋内。
杜月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
许小丫哭得越发凶了。
“姥姥，我怕……”
杜月抱着女儿，眼神空洞而麻木，低头看着许小丫那张脏兮兮的脸庞，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嫂子，他们曾经多么恩爱甜蜜；她的哥哥和嫂子，每天都会给她做漂亮的裙子；她的哥哥和嫂子，总是给她买各种新玩具；她的弟弟，总是缠着哥哥，要哥哥带他出去玩……
可惜，全部都消失了。
许小丫的脸蛋渐渐变得狰狞，她恨许卫国，恨许卫国夺走了她的一切！
杜月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泪流满面。
夜深了，杜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的脑海里，总是闪烁着父母惨烈的死状，以及哥哥和嫂子死不瞑目的模样。她想起了她的弟弟，她的弟弟刚刚满月，父母就被许卫国害死了，弟弟也被许卫国掐死了……
杜月的眼眶湿润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最爱吃鸡腿，许卫国不仅不给她鸡腿，还打她骂她，嫌她碍眼……
杜月觉得，她的人生，已经毁了。
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天色微明，她才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杜月睁开惺忪的睡眼，便听见外边传来喧哗吵嚷之声。
杜月披衣下床，走出卧室，来到厅堂，只见许小丫趴在桌子上，正哭得撕心裂肺。
杜月赶紧跑过去哄许小丫，“宝贝乖，不哭啊。”
聋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刘海中愁眉苦脸地盯着墙上的日历，似乎有些烦躁。
杜月问：“叔，这么早，你们吵啥呢？”
“哎呦！”聋老太太说，“小雅昨晚半夜肚子疼，送医院急救了。”
杜月问：“咋了？”
聋老太太摇摇头，唉声叹气。
许小丫哭得更加大声了。
杜月把她抱起来，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不哭，不哭……姥姥给你煮饺子吃啊……”
许小丫终于止住哭泣，窝在杜月怀里，怯生生地说：“姥姥，我饿了。”
杜月说：“好，咱们吃饺子。”
她抱着许小丫进了厨房，聋老太太也跟过来帮忙。
饺子很快就煮好了，聋老太太盛了两碗，一碗端给许卫国，一碗留给了杜月。
许小丫捧着白瓷碗，小心翼翼地啜饮。
杜月默默地看着许小丫，没有动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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