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我像神还是像仙？”
尖细诡异的笑声第三次传来，这一次徐宁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面目。
那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只有七八岁的女孩，脖子上盘绕着两条死蛇，身上又穿着黑色的寿衣。
徐宁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虽然自从遇到鬼乘天尊以后，他已经见过了不少诡异的事物，但眼前这个“小女孩”却依然让他感到有些心惊。
不同于那些给鬼乘天尊抬轿的“小鸡子”们的可爱，这个“女孩”的尊容几乎可以用难以入目来形容。
她的皮肤几乎没有光泽，而且干瘪无比并且充满了褶皱，但嘴巴又大得出奇，惨白的双唇几乎开到了耳垂附近。
耳朵较正常人尖长许多，乍一看像兔子似的。又有两颗尖利的牙齿突出嘴角，直直地垂到了下巴。
不像黄鼠狼。
徐宁瞳孔微微一缩，黄鼠狼是灵性极高的妖物，虽然心眼小报复心重，但毕竟也是“保家仙”中的一员，大多还是讲得通道理的。
但其他精怪么...
就不好说了。
“我们走。”
鬼乘天尊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徐宁身旁，纤手轻轻扣住他的手掌，低声说道。
“嗯。”
徐宁点了点头，与鬼乘天尊一道向女孩的反方向走去。
对方是可怕的邪物不假，但他的师尊同样也是邪修，自然是不怕的。
也许是因为顾虑到鬼乘天尊的存在，女孩并没有为难离开的两人，任由他们远去。
“师尊，刚刚那就是民间流传的‘讨口封’吗？”
徐宁捏着鬼乘天尊的纤手，有些疑惑地说道。
“嗯。”
鬼乘天尊用鼻腔淡淡地“嗯”了一声，同时回击似的在徐宁手心重重一挠。
“讨口封的东西，一般是修炼有成的精怪，民间流传最广的黄皮子便是其中之一。”
她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几丝轻蔑，淡淡地说道。
“一般人若是不巧遇上了，回答‘像’则精怪成道，人也将会得到一世荣华富贵，不过却是以牺牲子孙后辈的福泽去换来的。”
徐宁点了点头，虽然不甚了解但心里也是认同她所说的。
讨得口封其实就相当于人帮助精怪度过了一“劫”，它也许会给予人一定的报酬，但人同样也要承担由此带来的“因果”，这是天地的规则。
“如果回答‘不像’，则精怪一番苦心俱成画饼，它怎会甘心？轻则令人大病一场，重则闹得家破人亡。”
鬼乘天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目光却悄然向暗处瞥了瞥。
“乖徒儿，你刚才的应对就很冷静。遇上这种事无论回答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在你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产生了因果。最后的方法就是直接离开，不要答话。”
不要回答就是最好的选择？
徐宁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精怪讨口封的问句，人只有“像”或者“不像”两个选项。
回答“像”，精怪开心了，人却背上了业债。
回答“不像”，精怪生气了，人要受到它的报复。
顾左右而言他，则会不断消磨精怪的耐心，也许最终还是会逼迫人回到“像”与“不像”的选项上来。
如此看来，闭口不答直接离开确实是最好的选项。
只是，精怪会甘心就这么放人离开吗？
“师尊，那精怪会甘心就这么放人走了吗？”
徐宁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对于修炼有成的精怪来说，孱弱的人类简直就是人形讨口封机器，撞见了可不得给人羊毛薅干净了再走？
嘶~
兴许还会拖家带口地来讨口封也说不定呢？
“福缘深厚，潜心修行不造杀孽的精怪，见人一言不发而离去便也不会自讨没趣继续追问下去。”
鬼乘天尊嘻嘻一笑，挑眉说道。
“但说是杀孽与贪念重的精怪，当然不会放人离开，非得问到满意的答案才罢手。”
鬼乘天尊这么说，徐宁也都了然了。
精怪的心性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些精怪觉得你不回答就算了我找下一个人问就是，但有些又觉得你特么不说老子像人老子就嫩死你。
总之，若是真在荒郊野岭遇到了讨口封的精怪，普通人只能够祈祷自己最好遇见的是心性较好的那一批。
徐宁点了点头，刚想提议坐下休息一会儿，但脸上淡然的表情却瞬间凝固了。
等等...
刚刚那只精怪的问题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们瞧我像神还是像仙？
嘶~
徐宁眉头重重地皱在了一起，这口封讨得已经不是贪不贪心的问题，分明是想一步登天啊！
“神”和“仙”，是一般人能封的吗？
谁背得住这天大的业债呢？
“师尊，刚刚那只精怪不会放过我们吧？”
徐宁目光凝重，沉声问道。
“嗯，已经来了。”
鬼乘天尊娇笑一声，四周的树林里立刻又阴风阵阵，那诡异尖细的女声再次传来。
“嘿嘿嘿，我像神还是像仙？”
女孩再次出现，这一次却是在他们身前大约两丈左右的位置现身。
它出现的方式极为怪异，并不是走过来，而是两腿绷直跳了过来。
在跳跃时，女孩的双腿并没有丝毫的弯曲蓄力，似乎凭空便有着许多力气支持它的行动。
徐宁眉头一皱，发现对方并不是善茬，默默退到了师尊身后。
“还请师尊出手降伏此獠。”
鬼乘天尊到底有多厉害徐宁也不清楚，但从她如此淡然的表情来看，这只讨口封的精怪应该没被她放在眼里。
“哎呦~为师肚子疼，大约是着凉了，还是乖徒儿你上吧。”
鬼乘天尊嘴角猛地了抽，向徐宁抛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便迅速揉着肚子猥琐地缩到了一棵柳树之后。
啊这...
徐宁顿时就愣住了，你怎么一个邪修比我还怂呢？
“师尊...”
他话还没说完，鬼乘天尊便立刻挥舞起了双拳，满脸鼓励地说道。
“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降伏妖邪的。”
徐宁沉默了，这或许是师尊想着让自己锻炼一下吧。
但是，问题来了。
自己好像什么战斗手段都没有学过，怎么去降妖除魔呢？
北冥鲸吞法刚刚起步，如果想要吸取他人真气的话必须要有身体接触，还远远没达到隔空吸取的地步。
和这精怪近身...
徐宁看了眼女孩那垂到下巴的，正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寒光的两颗尖牙...
可能有一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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