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也一扭头，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啊，大徒弟，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千万不能往外说，要是说了，我可是会把你杀人灭口的哟。”
“这比清理门户更严重。”
吓得庞高大脸色煞白，直点头说：“师父放心，我绝对会守口如瓶，哪怕我憋不住了，最多跑去大山里找个树洞，趴里边大喊，绝不跟任何人说。”
沈舟作了个小小解释：“其实我跟薛总裁也说不上夫妻，只不过她是豆豆的母亲，我是豆豆的父亲，我们因为豆豆，现在算在一起了吧。”
不知为什么，他也感到心里一阵温柔。
这种温柔之感，五千多年来好像还很少出现过。
豆豆表示不高兴：“爸爸，我不管！这次我原谅你，但以后你不能再这么说，虽然你是豆爸爸，妈妈是豆妈妈，但你跟豆豆的妈妈绝对是夫妻。”
“明白了吗？”
她抬起一根脆生生的小指头，朝沈舟肩膀用力捅了两下。
沈舟呲牙咧嘴，赶紧点头说好。
庞高大虽然还很多疑问，但怕问得越多，就知道得越多，知道得越多，这条命就越不安全。
他只能换个话题：“那么老大，现在是不是真要去我家吃饭？要不……就去我家吧，虽然……我家不大，也比较破旧，但我爸妈很爱干净，每天打扫。”
“煮饭也很好吃。”
沈舟看了豆豆一眼。
豆豆直点头：“好啊好啊，我很少去别人家里吃饭，妈妈总说不大干净，可跟着爸爸，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干净的。”
五菱荣光在街上摇晃了二十分钟，开进一个比较古老的小区。
小区里有二十几栋住宅楼，都有几十年历史，四五层高。
庞高大兴匆匆领着沈舟和豆豆跑回家。
这一开门，他脸色就阴沉下来。
里面，传来一个相当粗暴无礼的男人的声音：“你们手脚麻利点，小心点，别把电视机摔坏，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好歹能抵一点债。”
“还有你！手脚利落点，怎么老半天，那电热水器还取不下来！”
“你们！直接冲进去，甭管他们怎么拦，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肯定还有点私房钱，必须拿来还债！”
接着，是一个中年女人带着绝望的声音：“蔡老板，你不能这样啊，不管怎么说，我儿子也为你效力过的，帮你赚了不少钱……”
“你做人……做人不能这么绝啊。”
紧接着，就是她的尖叫。
牵着豆豆走进来的沈舟，看见一个戴粗大金链，满脸阴狠的男人，把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弱女子用力推开。
女子差点没一头栽进墙角里。
庞高大冲过去，大吼：“蔡坤，你不要欺人太甚！”
拳头就要朝他脑袋砸！
旁边几个壮汉见状，立刻放下正搬着的东西，围了过来。
蔡坤看着那砸过来的拳头，动都不动，满脸嘲讽，好像在说：你特么绝对不敢打我。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赶紧跑过去，拦住庞高大。
他大声说：“高大，你不要乱来，千万不要打人，这一打就不得了，咱们整个家都会没掉！”
声音在颤抖，还带着哭腔。
这对男女，就是庞高大的父母。
被父亲拦住，庞高大也只能紧捏拳头，把它收回，后退几步。
他嘶哑着声音嚷：“蔡坤，你到底想干嘛？”
蔡坤捏捏鼻子，晃动着手里的奔驰车钥匙，慢悠悠说：“老庞，我想怎样，你应该能看出来，你欠我的钱好几年了，期间虽然还了不少，但这利滚利，差不多十五万。”
“我又不搞慈善，你这钱还不了，我就只能来你家翻些值钱东西变卖，好歹拿回一些。”
他朝左右一看，啧啧摇头：“你这还真是家徒四壁啊，一家子穷鬼！值钱点的东西都拉走，最多也就卖个万儿八千的。”
“对了，你还开着一辆五菱荣光吧，我看也能卖个三五千，勉强凑个数，把车钥匙给我。”
他朝庞高大把手一摊。
庞高大冷冷说：“蔡坤，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我没受伤之前，为你赚到的钱起码有三四百万，而我为什么会受伤，被逼着离开擂台——”
“还不是因为帮你去打拳。”
蔡坤阴笑着说：“没错，你说的这些我都认，但我不赔了一笔钱给你嘛。”
他不说还好，一说，庞高大更恼火：“你特么赔了我多少钱，才赔了我十二万，这弥补得了在我身上造成的伤害吗？”
“你特么说这话真不是人。”
蔡坤冷冷说：“作为你的前老板，我仁至义尽了，不单单赔偿了钱，还借给你十几万，而且提供了工作机会，只要你能干好，月薪起码两万。”
“是你来了一回就不来，要不这钱早还清了，家里这些破家电破家具，也可以换新的。”
庞母鼓起勇气，走前几步大声说：“蔡老板，你给我儿子介绍的那份工作，就不是人干的，就算我儿子没受伤，也不能干那种活呀。”
“站擂台上，护具都不能穿，不能还手，任别人打，说什么陪练，就做别人的拳靶子，那晚他回来，从头到脚都是伤，站都站不起来……”
“这一天赚的钱还不够给医药费，亏你还好意思这么说。”
蔡坤厚颜无耻：“那是因为你儿子残废后没再锻炼，抗打能力降低，他多熬几天不就没事了，打习惯就好了嘛。”
庞母喊：“反正我不会让我儿子去干这种活，没几天他就会被打死，我就这么个儿子，都为了帮你打拳，打得脑袋都差点坏掉！”
“幸好前阵子遇到神医，把他脑袋治好，不然，每天看见他抱脑袋大声喊痛的样子，我的心就像刀割了一般！”
庞父也连连点头：“蔡老板，看在我们儿子确实为你赚不少钱份上，就放他一马吧，欠你的钱，也不是很多，才十几万。”
“我们保证，一定会想方设法凑来给你。”
蔡坤竖起一根手指，神气活现一摆：“不行！拖多长时间了，每次都这么说，每次才见到可怜巴巴的几千块，这有什么意思？”
“今天，我非得把你们家里所有值钱东西带走不可！别拦着我们翻箱倒柜，也许还藏着不少钱呢，还有庞高大——”
“把你五菱荣光的车钥匙给我，我也叫人开走，看能抵多少债。”
稍微一顿，他又阴森森说：“除非你愿意来我俱乐部，给我那些客人做陪练，你虽然废掉，不能上擂台，但做陪练还可以，保证一个月不少于两万块。”
“每月再抽出一万块抵债就行，你看怎样？作为你的老板，我仁至义尽了。”
庞高大沉声说：“蔡坤，就当是我欠你的钱，我今晚会去打擂台，能赢二十万，到时连本带利把所有钱还你。”
蔡坤一愣，接着，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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