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走过来,抬脚就对着狗娃踹了一脚,叫道:“叫你呢!看什么看?”
狗娃的脸上又堆着媚笑,狗腿地说道:“老总,你叫我呢?”
“不叫你叫谁呀?”
“老总,叫……叫我有……有啥事呢?”
伪军绕着狗娃转了一圈,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阴测测地说道:“神情紧张,眼珠子乱转。我看,你不是正经老百姓!”
“哎哟!老总,虽然我不会种地,但我的的确确是……是正经的庄稼人啊!什么玉米高粱,大豆麦子,我都认得啊!”
“少废话!你说你是正经人,我还说你是八丶路的奸细呢!”
“哎哟!老总,我不认识什么八丶路啊!也不知道他是谁!”
“少特么跟老子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八丶路已经到了黎城,正潜伏在各个村子里呢!皇军才驻防黎城不久,八丶路正想着往城里派奸细呢!”
狗娃一听,简直要哭了,说道:“老总,我真不是谁的奸细啊!我是地地道道的李堡村的庄稼人啊!我以前是在城里卖饼子的,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城里是否太平了,我也好到城里来卖饼子了!”
“那你要怎么证明,你真的是李堡村的人,是在城里卖饼子的啊?”
伪军一边扬着下巴说话,一边悄悄向狗娃伸出手去,做要钱的手势。
狗娃看懂了。
但是,他身上什么时候有过钱啊?
因此,狗娃只得可怜兮兮地小声说道:“老总,今儿个出门没有带钱。要不,下回我进城的时候,我再孝敬你?”
伪军一听,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说道:“哼!既然你不能证明你的身份,那么,跟咱们走一趟,到咱们的审讯室去审问清楚了!”
狗娃急了,说道:“老总,我家的铺子就在城里,我带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隔壁的几家老板,咱们都认识的啊!”
伪军不听,说道:“少废话!带走!”
有个伪军走来,抄起长枪,然后把狗娃往城里一推,叫道:“走!”
“哎!哎!别呀!老总,我真是卖饼子的!”
“是不是,等审问一番后就知道了!”
“老总,我带你到我家铺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少废话!再不走,枪子伺候了!”
“哎别!我走!我走!”
就这样,狗娃在路上慢慢走着,一边在想着逃脱之计。而伪军在后面时不时地用枪推他几下,或者是踹他几脚。
城里偶尔有伪军在街上巡防,狗娃一时拿不定主意,走得很慢,不知被伪军踹了多少脚了。
在经过一家认识的铺子前面,狗娃对着铺子喊道:“邓掌柜!是我啊!”
铺子里的邓掌柜见狗娃被一个伪军押着,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没敢轻易开口。
狗娃急了,说道:“邓掌柜,我是狗娃啊!我是进城来看看这里怎么样了。但是,这位老总硬要说我是什么八丶路的奸细!邓掌柜,你可要给我证明一下啊!”
邓掌柜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忙对着狗娃摇手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哎!邓掌柜,我可是给你送过好多次饼子了,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
邓掌柜低着头不说话了。
狗娃回头,想跟伪军辩解什么,就被伪军踹了一脚,骂道:“啰嗦什么?还不快走?”
狗娃无奈,只得悻悻地往前面走了。
其他铺子的人都是认识狗娃的,但是,一听到狗娃之前说的话,此时都躲了起来。
狗娃没有看到熟脸,只得继续往前面走。
到了李老汉的铺子门口,狗娃停下了,然后对伪军说道:“哪!老总,这就是我家的铺子了!”
伪军不耐烦地说道:“你说是你家的铺子就是你家的铺子啊?快走!再废话,小心吃我的枪子!”
“老总!这真是我家的铺子啊!”
“既然,你说这是你家的铺子,那你把门打开看看!”
“我……我今儿个是进城来查看城里的情况的,没有带钥匙来啊!”
“哼!你说,这是你家的铺子?”
狗娃点点头:“嗯!”
“你说,你是进城来查看情况的?”
狗娃又点点头:“嗯!”
“那不就是了!你进城来查看情况,如果你真的在城里有你家的铺子,你还会不带钥匙来开门看看?我看,你进城来查看情况是真的,你就是八丶路派出来的奸细,进城来打探消息来的!”
“我真不是啊!老总!这铺子,是我东家的。我东家他……”
“就算是你东家叫你来看,也会给你钥匙吧?”
说着,伪军又看了看这间小铺子,说道:“这么一间小小的卖饼子的铺子,难不成,里边还藏着什么金银财宝不成?有值钱的东西,不早就带走了吗?”
“不是!老总,是……我东家他……”
“行了!少特么跟老子说废话!到审讯室去说去吧!”
“老总!老总!要不这样,你把这锁给砸开?我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哼!皇军有令,不得骚扰本地的商户和百姓,你还叫我去砸门?再说了,你要是个贼,这街上哪家铺子里有些什么东西,你还会不清楚?再特么废话,老子毙了你!”
说着,伪军举起了手中的枪,并且拉上了保险栓。
狗娃忙举起了双手,说道:“哎!哎!别开枪!别开枪!我这就走!”
说着,狗娃转身就走。
“哎哟!”
只听得两声叫唤。
狗娃看了来人一眼,眼生,没有吭声,然后就想绕过他往前面走。
来人倒是疑惑地看着狗娃,然后一把将狗娃抓住。
伪军看了来人一眼,又看这势头,不由得讨好地走上前去,笑着说道:“孟翻译,这个人,您认识?”
此人比狗娃稍矮几分,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消瘦,面色白净,胡子也刮得很干净,头上戴着一顶狐皮帽子,身穿一件黑色长大衣,脚蹬皮靴。
孟启白紧蹙着眉头,嘶了一声,说道:“嘶……这个人,有些眼熟!你从哪里抓来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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