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重自省揆,德非园、绮而蒙安车之荣,功无窦融而蒙玺封之宠,楶梲驽下,荷栋梁之任,垂没之命,获九棘之位,惧有朱博鼓妖之眚。
又年疾日侵,有加无损,不任扶舆进路以塞元责。望慕阊阖,徘徊阙庭,谨拜章陈情,乞蒙哀省,抑恩听放,无令骸骨填于衢路。”
自黄初至于青龙,徵命相仍,常以八月赐牛酒。诏书问青州刺史程喜:“宁为守节高乎,审老疾尪顿邪?”
喜上言:“宁有族人管贡为州吏,与宁邻比,臣常使经营消息。
贡说:“宁常著皂帽、布襦葱、布裙,随时单复,出入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
四时祠祭,辄自力强,改加衣服,著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拜成礼。
宁少而丧母,不识形象,常特加觞,泫然流涕。又居宅离水七八十步,夏时诣水中澡洒手足,闚於园圃。”
臣揆宁前后辞让之意,独自以生长潜逸,耆艾智衰,是以栖迟,每执谦退。
此宁志行所欲必全,不为守高。”
傅子曰:是时康又已死,嫡子不立而立弟恭,恭懦弱,而康孽子渊有隽才。
宁曰:“废嫡立庶,下有异心,乱之所由起也。”
乃将家属乘海即受徵,宁在辽东,积三十七年乃归,其后渊果袭夺恭位,叛国家而南连吴,僭号称王,明帝使相国宣文侯征灭之。辽东之死者以万计,如宁所筹。
宁之归也,海中遇暴风,船皆没,唯宁乘船自若。时夜风晦冥,船人尽惑,莫知所泊。
望见有火光,辄趣之,得岛。岛无居人,又无火烬,行人咸异焉,以为神光之佑也。皇甫谧曰:“积善之应也。”
傅子曰:宁上书天子,且以疾辞,曰:“臣闻傅说发梦,以感殷宗,吕尚启兆,以动周文,以通神之才悟於圣主,用能匡佐帝业,克成大勋。
臣之器朽,实非其人。
虽贪清时,释体蝉蜕。
内省顽病,日薄西山。
唯陛下听野人山薮之愿,使一老者得尽微命。”
书奏,帝亲览焉。
傅子曰:司空陈群又荐宁曰:“臣闻王者显善以消恶,故汤举伊尹,不仁者远。
伏见徵士北海管宁,行为世表,学任人师,清俭足以激浊,贞正足以矫时。
前虽徵命,礼未优备。
昔司空荀爽,家拜光禄,先儒郑玄,即授司农,若加备礼,庶必可致。
至延西序,坐而论道,必能昭明古今,有益大化。”
尚书君奭曰:“耇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能格。”
郑玄曰:“耇,老也。造,成也。
诗云:“小子有造。”
老成德之人,不降志与我并在位,则鸣鸟之声不得闻,况乃曰有能德格於天者乎!
言必无也。鸣鸟谓凤也。”
高士传曰:管宁自越海及归,常坐一木榻,积五十余年,未尝箕股,其榻上当膝处皆穿。
正始二年,太仆陶丘一、永宁卫尉孟观、侍中孙邕、中书侍郎王基荐宁曰:
臣闻龙凤隐耀,应德而臻,明哲潜遁,俟时而动。是以鸾鷟鸣岐,周道隆兴,四皓为佐,汉帝用康。
伏见太中大夫管宁,应二仪之中和,总九德之纯懿,含章素质,冰絜渊清,玄虚澹泊,与道逍遥;
娱心黄老,游志六艺,升堂入室,究其阃奥,韬古今於胸怀,包道德之机要。
中平之际,黄巾陆梁,华夏倾荡,王纲弛顿。
遂避时难,乘桴越海,羁旅辽东三十余年。在乾之姤,匿景藏光,嘉遁养浩,韬韫儒墨,潜化傍流,畅于殊俗。
黄初四年,高祖文皇帝畴谘群公,思求隽乂,故司徒华歆举宁应选,公车特徵,振翼遐裔,翻然来翔。
行遇屯厄,遭罹疾病,即拜太中大夫。
烈祖明皇帝嘉美其德,登为光禄勋。宁疾弥留,未能进道。
今宁旧疾已瘳,行年八十,志无衰倦。
环堵筚门,偃息穷巷,饭鬻糊口,并日而食,吟咏诗书,不改其乐。
困而能通,遭难必济,经危蹈险,不易其节,金声玉色,久而弥彰。揆其终始,殆天所祚,当赞大魏,辅亮雍熙。
兖职有阙,群下属望。
昔高宗刻象,营求贤哲,周文启龟,以卜良佐。
况宁前朝所表,名德已著,而久栖迟,未时引致,非所以奉遵明训,继成前志也。
陛下践阼,纂承洪绪。圣敬日跻,超越周成。每发德音,动谘师傅。
若继二祖招贤故典,宾礼隽迈,以广缉熙,济济之化,侔于前代。
宁清高恬泊,拟迹前轨,德行卓绝,海内无偶。
历观前世玉帛所命,申公、枚乘、周党、樊英之俦,测其渊源,览其清浊,未有厉俗独行若宁者也。
诚宜束帛加璧,备礼徵聘,仍授几杖,延登东序,敷陈坟素,坐而论道,上正璇玑,协和皇极,下阜群生,彝伦攸叙,必有可观,光益大化。
若宁固执匪石,守志箕山,追迹洪崖,参踪巢、许。斯亦圣朝同符唐、虞,优贤扬历,垂声千载。
虽出处殊涂,俯仰异体,至於兴治美俗,其揆一也。
今文尚书曰“优贤扬历”,谓扬其所历试。
左思魏都赋曰:“优贤著于扬历”也。
於是特具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焉。
会宁卒,时年八十四。
拜子邈郎中,后为博士。
初,宁妻先卒,知故劝更娶,宁曰:“每省曾子、王骏之言,意常嘉之,岂自遭之而违本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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