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道:“我之前看长平之战秦朝史书的时候,老头子和我说过,史书记载的尤其是那些正史记载多的是不切实际的,首先来说说,白起坑杀四十万,那就算是猪也杀不完吧,所以说白起杀俘是有的,但是肯定没有四十万,只不过白起为了震慑其余几国而夸大其词了。”
李凌威道:“大哥说的不错,在《三国志·魏书·国渊传》中有一点关于歼敌统计数字的秘密,传中说:“国渊字子尼,太祖征关中,以渊为居府长史,统留事。
田银,苏伯友河间。
银等既破……破贼文书,旧以一为十。
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
太祖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冠,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听也。
河间在封域之内。
银等叛逆,虽克捷有功,渊窃耻之’。太祖大悦。”
它揭露了当时战绩统计的秘密,凡破贼文书中的歼敌数字都是“以一当十”。”
李凌威接着道:“夸大十倍以宣扬武功、鼓励群众,而且是一种“旧例”,汉末以前固有的惯例。
国渊上报的只是实数,未加扩大,曹操当然奇怪了。国渊未扩大十倍,是否反对这种旧例呢?
不!他只是认为宣传要从实效出发,“内寇”不宜夸大,“内寇”愈多,愈证明内政不善,人心思叛。
夸大战果,政治上不利,如果征讨外寇,国渊并不反对“以一当十”。
这就是他们夸大战果的原因,白起自然也是夸大其词了。”
陈煜点头道:“不错,比如有名的官渡之战:《三国志·魏和·武帝纪》记曹操大败袁绍于官渡。
“绍及谭弃军走,渡河,追之不及,尽收其辎重图书珍宝,虏其众。”
裴松之引《献帝起居注》说:“绍与子轻身逃走,凡斩首七万余级。”
又同书《袁绍传》说:“绍众大溃,绍与潭单骑渡河,余众伪降,尽坑之。”
裴注引张璠《汉纪》:“杀绍卒凡八万人”。以上两书一说七万,一说八万。
而曹军人数则只有“兵不满万、伤者十二三”。
即以七八千之众,尽杀所虏袁军七八万人,很不可信。
裴松之注中已提出疑问:“诸书皆云公坑绍众八万,或云七万。
夫八万人奔散,非八千人所能缚,而绍之大众皆拱手就戮?何缘力能制之,是不能甚少。
将纪述者欲以少见奇、非实录也。”
战果往往扩大十倍,裴松之指出歼敌八万人不是实录是正确的,指出曹军偏少也是对的,但忽略了所杀袁军数字是夸大的,但是汉末人口情况:
大郡六十万,中郡四十万,小郡才二十万,一下杀掉小郡人口总数三分之一强,不太可能,最关键的是袁军的实力,很快就恢复了。
据《武帝纪》:“次年四月,绍归,复收旧卒,攻定诸叛郡县。”
可见袁绍兵卒溃散在外者甚多,并未被曹操杀掉七八万,故可知《献帝起居注》和《汉纪》都是按旧例扩大十倍来计算的,曹军所歼灭袁军当是七八千人,如曹军以不是万人之众能歼敌近万,这也是大胜利了。
还有另一战役,曹丕,在魏文帝时,张既平定凉州胡人,当时战报的歼敌数字也是“以一当十”的。”
李凌威点头道:“不错,不止汉末,咱们本朝,也有许多这样的事情,比如陛下的虎牢关之战,在古往今来的战史上,人数对比虽然不是最悬殊的。
但是,它的可信度非常不高。连一些史书都没有把这数据写进去,只是对该战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窦建德以兵十余万来援世充,至于酸枣,萧瑀、屈突通、封德彝皆以腹背受敌,恐非万全,请退师谷州以观之。
陛下曰:“世充粮尽,内外离心,我当不劳攻击,坐收其敝。
建德新破孟海公,将骄卒惰,吾当进据武牢,扼其襟要。贼若冒险与我争锋,破之必矣。
如其不战,旬日间世充当自溃。若不速进,贼入武牢,诸城新附,必不能守。
二贼并力,将若之何?”通又请解围就险以候其变,太宗不许。
于是留通辅齐王元吉以围世充,亲率步骑三千五百人趣武牢。
知建德自荥阳西上,筑垒于板渚,太宗屯武牢,相持二十余日。
谍者曰:“建德伺官军刍尽,候牧马于河北,因将袭武牢。”
陛下知其谋,遂牧马河北以诱之,诘朝,建德果悉众而至,陈兵氾水,世充将郭士衡阵于其南,绵互数里,鼓噪,诸将大惧。
陛下将数骑升高丘以望之,谓诸将曰:“贼起山东,未见大敌。
今度险而嚣,是无政令;
逼城而阵,有轻我心。
我按兵不出,彼乃气衰,阵久卒饥,必将自退,追而击之,无往不克。
吾与公等约,必以午时后破之。”
建德列阵,自辰至午,兵士饥倦,皆坐列,又争饮水,逡巡敛退。
陛下曰:“可击矣!”亲率轻骑追而诱之,众继至。
建德回师而阵,未及整列,陛下先登击之,所向皆靡。
俄而众军合战,嚣尘四起。
陛下率史大奈、程咬金、秦叔宝、宇文歆等挥幡而入,直突出其阵后,张我旗帜。
贼顾见之,大溃。
追奔三十里,斩首三千余级,虏其众五万,生擒建德于阵。
四年二月,窦建德率兵十万以援世充,太宗败建德于虎牢,执之,世充乃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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