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以武征伐天下,却以文治天下。
只要对国家有好处,大可畅所欲言。
逢着如今太平的好时候,言官的笔杆子硬得很,时时都盯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要是行差踏错,正人君子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楚萧离摆了副仁君的模样,坐在龙椅上任由他们发挥。
最多吵到难舍难分的僵滞时候,他再漫不经心的点一句:那皇贵妃到底还要不要远嫁了?
不要把话扯得太远,这是本质问题。
要是有大臣抓住此,直问皇上舍得不舍得。
无需楚萧离回答,慕容徵等人立刻把矛盾引回去:事情尚未查清,如何能远嫁?
嫁过去那咔塔木的王后就能起死回生了?
要是王后还是死了,皇上失去挚爱,谁来弥补?
发兵咔塔木,也不看看那连巴掌大都不如的地方,你也不怕别国笑话以大欺小,还被耍得团团转!
接着朝上再而吵成一片,就着嫁还是不嫁,是萧太后在背后捣鬼?还是关太后的精心设局?
皇上舍不舍得,都成了后话。
殊不知,在此时候,曦昭的亲信带着兵符,快马加鞭的向着北狄赶往而去。
吵到巳时将尽,方才下朝。
楚萧离揉着耳朵回东华殿,慕容紫刚醒没多久,梳洗罢了,坐在一桌清甜的小食前,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握着筷子,不知道先吃哪样好。
模样儿又点呆,眼神都是直的,显然还未睡醒。
她穿着宽松的浅黄色锦缎群袍,坐在青花瓷的矮凳子上,万千青丝松松垮垮的流泻于薄肩之上,垂搭身后,散了周身满地,没有任何头饰。
她嫌麻烦,若有人来,最多挽个发髻,插几支素钗对付。
如此,显得那张粉黛不施的脸孔看上去小巧清秀,一下子仿佛年轻了许多岁。
自那日忍不住干吐一番后,这阵翻涌之感没完没了将她折磨。
说话想吐,不说话也想吐,喝水吐,吃什么都吐,不过好在……胃口真真不错。
吃完甜的吃酸的,酸完了还要来点辛辣的痛快痛快。
当然,吃完了接着吐,乐此不疲。
楚萧离看了又是心疼,又是奇怪,有说酸儿辣女,她这算是怎么回事?
进了偏殿的膳厅,见她乖巧的坐在美食前发呆,他也坐到她的对面去,照例笑着关切,“睡得可好?今儿个还吐得还厉害?”
万岁爷在政事上顺风顺水,每天看朝臣打嘴仗,比看时下红遍大江南北的名角唱戏还精彩,心情甚好。
加之,他快为人父。
慕容紫人都是懵的,闻声抬头,才一看到面前那张温文如玉的俊颜,当即五脏六腑搅和在了一起,筷子落地,她两手捂着嘴巴,直勾勾的盯着万岁爷――
“呕!!!!!”
“……”
楚萧离黑脸,不善的目光直瞪向她起色不大的肚皮。
肚子里的那个是有多嫌弃他啊?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见他苦哀哀的反映,慕容紫一边难受,一边好笑,“你孩儿是故意的。”
楚萧离没辙,起身去到她身边,驾轻就熟的接过月影送上来漱口的茶水,喂到她嘴里,咬牙笑说道,“不得紧要,待孩儿出生,为父有的是心思和精力,好好的教!”
她有孕的事暂且不易声张出去,蓝翎不能时时过来,免得走漏风声。
时才早些时候,借着串门的由头来与她把了脉,只道她脉象平稳,一切安好。
慕容紫把‘一切安好’这四个字记得牢牢的,灌下几口用百合泡的温水,舒服多了。
扶着楚萧离的手,她望着自个儿的肚皮看了看,护短的道,“你可别吓着我的孩儿,翎姐说她闹得厉害,是因为长得好。”
“你的孩儿?”楚萧离诧异,“难道不是我的?再言这小东西才刚满足月,怎可能听得到。”
慕容紫表情认真,“你又不是她,你怎知道她听不到,听不懂?”
楚萧离面僵,哑口无言。
扑哧一声,东莱捂着嘴笑得漏了声儿,忙俯身勾首,“奴才该死!!”
慕容紫又肃色看向他,交代道,“往后不准在我面前说那个……字,不吉利。”
东莱立刻紧紧的闭上嘴巴,凛然状的把头点了头点。
心下无不是汗珠子抖了一地。
天了爷,才过了四天,皇贵妃这般事事小心,弄得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都草木皆兵了。
楚萧离不是没有看出来,东莱昨儿晚上也悄悄在他耳边很小心的浅浅一提。
虽说娘娘的第一胎没有生下来,这第二胎也不必如此谨慎,太过紧张,反倒对自己和腹中孩儿都不好。
可是要他劝她放开心胸,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大家陪着小心,她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花影重新送了副筷子来,慕容紫接过,对周围众人所想和神态反映混无意识,抬手在满桌温淡滋补的膳食上横扫起来。
现下她肚子里的最重要。
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让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做她的宝贝。
但见她吃得开怀,楚萧离心里过多的忧虑都一扫而空了。
暗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松了口气,他也拿起筷子陪她一道吃起来。
食饱后,坐下休息了片刻,慕容紫提议出去走一走,当作消食。
楚萧离欣然应允,两人换了身御寒的衣裳,一齐出了东华殿,去往左侧的石榴园。
石榴花乃萧忆芝生平最爱,玄徵帝为了取悦心爱的女人,下令让工匠花匠硬生生的在东华殿从旁辟出一片空地,种上几百株石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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