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王大毛,在听闻了王竹的真正心意之后,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感情王竹饶这么大个圈子,兜兜转转的,只是为了这点小心思?
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何况王竹和桃夭这样倾国倾城并可怜的女子,真在一起,想想一番那样的画面,王大毛竟觉得是十分美好?嘛,虽然是有点浪费……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王大毛不动声色将眼光从她身上移开。然后转过头,装成什么事情的都没发生。过了一回儿再测验观察王竹的动静。
王竹的眼泪像是绝了提一般。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王大毛看着王竹,心里也是有所感触,这‘情’之一字,果然刻骨铭心。这样历经千年风雨的妖精,在感情在感情的浪涛里,依旧是无依无傍,随波飘荡。
王大毛轻叹口气,走到瘫坐在花海里的王竹跟前,蹲伏下身子,拍了拍王竹柔弱的肩膀,轻叹着说道:“姐。感情这事儿,多是身不由已。桃夭姐我也见过,着实是……哎,我都想不到贴切的形容词儿。你会对她动心,其实也真的没什么。”
哽咽着擦去脸上的泪痕,王竹眨着眼睛,看着满脸温柔的王大毛,‘噗嗤’一笑。
“兄弟,你本性真的不坏。呵,说出来也舒坦多了,我的心思,就是这样。我喜欢桃夭,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为你桃夭姐,我才能感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王大毛有些了然,也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
“姐,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怎样,就想呆在桃夭姐身边,是吧?”
像个小姑娘一般的王竹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要能在她身边,就算我重回本相,做一株普普通通的夹竹桃,我也是情愿的。”说完之后,王竹脸上又飞上了两朵晕红,小声说道:“如果能与她更为亲密……当然是极好的。不怕兄弟你笑话,我以前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的,只是做了几百年‘人’后,就越来越想要她,可能人,真的都是贪心的吧。”
王大毛看着害羞带怯的王竹,摇了摇头,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以前一直想着能取个大屁股媳妇儿,给我生俩娃,这人生就该知足了。可遇到晴晴,然后遇到秀儿,再遇到竹子姐你之后,见识得越来越多,想要的似乎也越来越多。可真正想要的什么,现在的我都不太清楚。姐,这点儿,我还是很羡慕你的。”
王竹温柔一笑:“那你会帮我吧?”
呃……王大毛耸了耸肩,直说道:“姐,你们这事儿,我也算明白了。我就说手我的感想,你听听看,是不是这个理儿我也不清。只是感情这事儿,外人好像是没法帮的。我是觉得你跟我哥还有桃夭姐这样的仙子,真能在一起做神仙眷侣,是很美好的事儿。可我哥那性子……姐你也知道,桃夭姐他都不愿接纳。他二人如今虽在一起,嗯,我也去看过他们两回。我能感觉到我哥的想法,他真的是把桃夭姐当亲人看的。呵呵,我也有三个小妹子。这感觉,应该错不了。桃夭姐呢,对我哥的感情,怕是同你对我桃夭姐的感情一样。想要让她再去接纳别人,委实不宜。这其中的难处……”
王大毛揉了揉太阳穴,呼了口气说道:“你们真要想在一起。别说我没良心,我也感觉,把我哥踢一边,可能还更容易些。”
听到王大毛这话,王竹很开心的笑了一笑,说道:“我就是这样想呢。让那个木头做个负心汉,然后我家桃夭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再趁虚而入!就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有机会。”
卜药莲那不识风月,又顽固不化的性子,真要让他和桃夭,王竹双宿双飞……王大毛想了一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只是桃夭对卜药莲,王竹对桃夭,皆是真情。这点儿,王大毛已经能够确认。乡下淳朴的年轻人,还是很希望能有这样一个小团圆的结局。所以王大毛沉思了片刻后,对着王竹说道:“姐,这事儿你放心。我会尽可能的帮你,但感情这事儿,外人说了终究还是不算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至于你说的那些的,真不用。我也不贪,撑不死饿不着,能养家糊口就够了。”
王竹看着王大毛的眼睛,眨了眨眼,轻笑道:“我都不敢说我不贪。你?呵呵,你如果想和晴晴,还有那个秀儿,甚至你家那几个小妹子在一起。你不贪,能行吗?别说感情,人间真情,我这几千年真没少见。贫贱夫妻百事哀,更是屡见不鲜。人呢,就是最现实的动物。能不愁吃喝,在根本上解决了财富物质方面上的需求之后,才会认真的谈情谊。你们常说的一句话,我很认同——面包是一切的基础。呵,就晴晴和秀儿那样的大家闺秀,你真没本事,你养得起?”
王大毛闻言一滞。是啊,感情不能当饭吃,情爱填不饱肚子。这是每个成年人都知晓的现实。在这物欲横流的年头,冲动的感情,可能会让人在那个无我的时间段,忘记现实的制约。但真长长久久起来,没有物质基础,一切都是空中楼阁,都特么是白搭。
诚如王竹所说,他如果真对苏晴,方秀儿有意,如果没有王竹的帮衬,这也就是他的白日梦罢了。苏晴和方秀儿,真会陪他到那无聊到让大多数人‘学驴叫’的穷乡僻壤,做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想到这里,王大毛眯起了眼,蹲伏在王竹身边,笑道:“姐,我被你说动了。要不咱们,各取所需?”
王竹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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