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觉得在他们的生命里快乐很简单,随便一句玩笑就开怀大笑。茶山上人很多,远处看来五颜六色的星星点点,这山顶好不热闹。母亲时不时撑直了腰,往远处意味深长的看去,望着下面的这些茶树慢慢抽出新的嫩叶,眼含笑意,笑时眼尾显现几条皱纹。
我在假期很少去地里帮忙,我负责在家里做饭,这期间也见了好多事。林峰这人吃不了苦,母亲要求他去地里帮忙,他去了一会儿便称受不了难受要回来,母亲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随他,我偶尔说他一下,他就会跟我急,母亲说他现在脾气变大了,不像以前了,如今的他被说几句就会跟谁急,我的脾气不好,有时和他说不了几句话,便吵起来,面对这样的场面,母亲只能两个都说,哀叹我们长大了都不听话,脾气一个比一个大。
那时的我们总是惹母亲生气,但我们在父亲身边是不敢随便乱发脾气的,小时候经常被父亲教训,他的威武是我们领会到的。有时管不了我们就和父亲说,我们俩准免不了一顿,小时候就会被抽打,长大了就会被说上几句。渐渐地也习惯了。到了如今到怀念起来那时候被打的时光,打在身上很疼,但也是最快乐的时光吧。
“好久没联系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忘记我了。”老林接到一个电话,开心了起来。
“那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他的表情马上变得严肃了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这样了,那你也别干了,回来吧,命更重要,回来和我一起干,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说吧。”他挂了电话,表情凝重,母亲看见问了他谁打来的,才得知是之前的那个严号任打来的,他告诉父亲陶贵去世了,是因为长期挖煤的过程中陶贵突然晕倒,说是劳累过度,最后送往医院检查出来是肺癌,已经没救了。父亲和母亲保持了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皱着眉。
“现在等他回来说吧,我让他回来和我一起干这个,也好有个帮手。”
“但是......好吧。”总觉得母亲在担心什么,但她没说出来。
在陶贵检查的那天,医生告诉了他陶贵的病情,号任得知时像被雷打了一般,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望着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陶贵,才发现陶贵变老了,三十出头,却长得像四十老几的,头发很脏,蓬乱,上面还有一些煤渣在上面,一撮一撮的白发若隐若现,脸色发黄得难看,很瘦,骸骨凸起,手上的青筋凸起来,手上的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指甲盖里全是黑东西,这一身的干净病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突兀。
号任坐在旁边,回想医生和他说的话:他这个肺癌很长时间了,现在没救了,估计也过不了几天了,你通知他家属吧。想到这,号任把手抱在头上,头埋在两只腿中间,哭了起来,为了避免哭出声音,他努力的压制,身体抖动得厉害,最终还是放出了声音,陶贵醒了,模模糊糊喊了一声号任,号任立马偷偷擦了眼泪,高兴地说:“你终于醒了,你好小子,吓死我了。”
“你在干嘛你,我还以为你在哭呢。”陶贵裂开那张很干很白的嘴笑着说。
“你想什么,我一大老爷们,在这偷偷哭,算什么。”号任尴尬地笑着。还好在这夜里,他就只是开了病房里的那一小盏灯,所以看不出来他那泛红的眼睛。
“笑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还好,我没事。”
“医生说你平时多在意身体就会好起来的,放心吧。”号任过去拍了拍他胸口,他咳嗽了几下,号任连忙道歉。
“行了,你也不用说什么安慰我的话了,我说我没事的意思是对于这个病我已经麻木了,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上次突然晕倒,后来我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就告诉我是肺癌了,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慢慢道来。
号任望着他,“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治疗,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他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是很生气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这个治疗费用不是我能轻易支付的,反正早晚都会死,又何必挣扎这么几年?”
“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把钱都给你,我们还可以去借,以后再慢慢还。”
“你?你觉得你也可以帮我吗,就算去借,那之后又去哪有这么多钱来还。”他从床上起来,情绪也有些激动,不免连续咳嗽了几大声。号任担心地走过去安抚了他的情绪。
“行了,别说了,赶紧休息吧,我就在外面这间,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
在看着他睡下时,他看到了枕头上的湿点,他知道那是他刚才躺着说话时从眼角流下去的泪水,刚才只是被头发遮挡,光线昏暗,才没有看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眼角又不争气地湿润了起来。
在半夜,他听到里面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以为他怎么了,赶紧起来去开门,刚把门打开,看到那背对着他蜷着的颤抖着的身子,他放慢了拉回门的手速,轻轻关上了门,转身蹲在门边,双手紧抱着头,他不去打扰他,他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样哭泣,也许在半夜哭泣也算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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