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笑寒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
当年的他,师从昆仑。下山后官拜殿前护卫长。正可谓是年少有为。却在如日中天之时,发生了秦昭的事。最后他以护主不利被贬谪至雁门这苦寒之地。
十几年来大大小小几百仗下来,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鬓边略显霜白的头发。据他自己所说,他对雁门方圆百里的草木熟悉得一清二楚。也正是有了这位将军,大夏的北大门才不至于被北胡的铁蹄撞开。
“侯爷,我跟你说。”楼笑寒已经酩酊大醉,搂着我的肩膀道,“你知道......你看见江家大小姐了没?那是徐家未过门儿的媳妇。就是京城那个徐家。”
“徐之问的?”我问。
“对,年前下的婚贴。你知道为啥一直不完婚吗?”
“你说说。”
“还不是因为江大人已经疯癫了?”楼笑寒言语中尽是轻蔑道,“宰相?他算个屁!”
“说说?”我又给他倒了满满一碗酒。
楼笑寒接过酒碗,猛饮一口说:“当年,他就站在冯皇后身后,一步一步蹭到了今天的位置。要是没有他,秦国师怎么能冒死连夜入宫?”
“你是说,秦昭的案子跟宰相有关?”
“他以为我不知道舍弟已经被他收买?我清楚得很!”楼笑寒道,“京城那些老爷们就是不给发军饷是为啥?还不是那徐隐看我不惯?侯爷,末将跟你说句实在话,您这乐意听就往心里去,不乐意听的话也别怪罪。”
“讲。”
“我算是看出来了。徐隐这老不死的就是在坑你。”楼笑寒骂道,“阴险狡诈之徒!他料定你与白衣剑仙掺和进秦昭的案子里之后,陛下一定会让你去找人。所以才命徐之问将剑送你。但是他应该没能料到,你会先来雁门。”
“为什么这么说?”
“你当我就是一介武夫?我清楚得很!当你跟我说你要替陛下找秦昭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
“明白什么?”
“陛下当年不是为了贬我而贬我,他是为了将来太子爷登基的时候有人给撑腰啊!侯爷您想,雁门虽苦寒之地,但都是强将悍卒。若是有这么一只可以雄踞北方的部队给太子爷撑腰,京城里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老爷谁敢造次?”
“这个我懂,威慑力!”我笑道。
“对!就是这个理儿!”楼笑寒道,“你之前与我讲过,舍弟于北辽府被伤,而徐家又不要你们去查。原因应该就在于......在于他怕你们查到什么。”
“怕我们查到什么?”
“北辽府可不像是楼某这破军营。那边院墙高得很。护卫也多。楼宋那小子虽然没啥本事,但总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就被人给伤了吧?”
楼笑寒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那位楼知府怎么可能被人无声无息地给伤了呢?天底下有白衣司空昀这般本事的人又有几个?
“侯爷,楼某今天喝多了。说得对与不对您别往心里去。”楼笑寒栽栽愣愣地在那晃悠着,“但是!侯爷身负重担,还望小心为上。”
......
楼笑寒的酒量看来也一般,这小子喝大了啥都往出胡咧咧。反正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让他给讲了,咱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到处宣扬就好嘛。
但是通过楼笑寒的话我可以了解到,徐隐不是个好鸟,徐之问其实就是他爹的一个棋子。眼下皇帝陛下要我带秦昭回京城,其目的并不是那位举世无双的国师,而是他带走的那位皇子殿下。甚至说句更离谱的话:皇帝巴不得秦昭死在外头。
我这句话可不是无的放矢,读过四大名著中《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董卓和曹操这俩人吧?最后给皇帝都逼成了啥样?就算在大夏王朝之前没出过这老哥俩,皇帝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点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为啥?要是我把那位太子爷带回京城,我不也成了董卓、曹操之流?到时候飞鸟尽,良弓藏,我这位闹江侯估计也就是当到头了。
大伙说说,到时候我是明哲保身归隐山林呢?还是激流勇进纵横朝野呢?
算了,不想了。
我躺在营帐里的床上,其余几位已经酣然入睡。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白衣却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我几下。
“走,出去看看?”
“去哪?”
“营里瞎转转。正好去拜会一下那位太守大人。”
“太守?”
“你不想去见见?”
我蹑手蹑脚地起身穿好衣服——这里我要交代一下,免得有些看官老爷觉得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当着屈情的面就脱个溜光,其实说是脱了衣服,也就是脱掉外衣。
我和白衣边走边说,我将今晚楼笑寒与我的对话讲与他听。倒不是我这人嘴大,是因为白衣不是外人,而且他可以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当我说完我的想法之后,白衣赞许地点点头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皇帝陛下的想法。若真是如此,你这一番可是要遭不少的罪啊。”
“那你说我能咋办?”
“不办。”白衣说,“任他雨打风吹去。遵从本心就是对的。”
“那万一我和秦昭一个待遇呢?”
“走就是了。大不了就回昆仑山。”
“白大哥,我有个预感。”我说,“我觉得朝廷也快要对江湖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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